我從未想過有何事可以令我真正渴求。
一份地位,一種仙法,一個答案,又或者是一個人。
八萬多年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繼續下去,以一種泰然遠觀的態度看世界,以一份認真盡職的態度與行動維護好仙、人兩界。
我一直認為,或許,這便是我蕁彧生來的唯一動力。
直到——我遇到了勺兒。
很奇怪,擁有高強道行的我竟然無法看破勺兒是名女子。
難道她身上有什麼魔力或是有令她能夠不被識別出身份的屏罩不成?
然而相處下來,對於這個問題我卻已漸漸淡忘了,因為她隻是她,便足矣。
初與她相識,是在舞燕亭。
他就這麼大喇喇地倚在了我的身上,毫無戒備地悶頭大睡。本來我瞬移離開並未驚醒他,然而不料我抽身之後的不久,他便凍得蜷縮成一團,然後慢慢地睜眼四處探尋,樣子頗為憐人。
後來他猜出了我的身份並化解了氣氛,也就是從那時,我便覺得勺兒這小子很是聰明機靈,小腦袋瓜裏裝了不少鬼主意。雖是新人,他卻並未流露出初來乍到的羞澀與懵懂,更不用說是畏懼與驚恐了。
勺兒身上有著我所從未有過的輕盈玲瓏之心。他雖時而滑頭,但卻天真猶在;雖時而機敏,但又實實在在,寬心待人。再加上他又不知曉我的身份,著實令我對他不得不產生一些興趣。或許,與他這樣的人對話,更令我自在一些,就如與星宿澈相談一般。
貌似,也是時候再收一個貼身侍童來分擔小瞳的事務了……
於是,我風塵仆仆地趕來,眾目睽睽之下違背了焱炙與他的賭約,將他帶在我的身邊。不過得知他並不想跟隨我時,我有些驚訝,還有一絲微微的怒意。
這小子可知跟隨本上神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可知他在素修齋必定是學得雜七雜八,連如此重要的信息都能不去關注,也不知平時的機靈勁兒哪裏去了。(莊生:咳咳,好罷,我們小彧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發飆~\(≧▽≦)/~啦啦啦!)
於是在他認真地舉出一句理由,我便堵他一句,直到堵到他沒轍,露出艱難的表情告訴我實情,原來竟是自覺身份變化導致關係變化,關係變化又令他不自在起來。
嗬嗬,這個小家夥原來還是長了點心的。
不過,他在怕什麼?我蕁彧會是那種兩麵三刀之人?換一種關係,我就會換一種態度和相處模式嚴苛地對待他?
這孩子心眼真多,嗯,日後還須管教管教,板板他的疑心病。又或許日子久了,他便能了解,住在我的玉華殿是如何舒坦與自由。
他雖是新手,但行動很麻利,學東西很迅速,侍奉我諸多事宜都還不錯。
隻是……我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在為我更衣或是沐浴時,表情略微不自然。
有時他會臉頰泛紅,他說是房間太熱的緣故;有時他會眯著眼睛伸出白嫩的小手就如剝橘皮一般除去我的衣衫,他說是因為太困,想早些睡覺;有時他一邊為我按摩一邊彎起眼睛,帶起酒窩,傻傻地朝我笑,嘴角有不明液體顯露,他擦擦嘴角又言是因為空氣中水蒸氣太多,蒸得太過舒服所致……
好罷,我表示對這些不甚在意,隻是覺得這小子有點癡傻就對了。
自從這個小家夥到來,我便恍然發現玉華殿的氛圍開始不同於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