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歌再一抬起右腳時,隻聞一道風聲掠過,有人擋住了她前行的路。
奇怪,這衣料摸著有些生疏又有些熟悉,方才她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此人一定是動用輕功翻到她麵前的。難道是大哥?
戴如歌摘下白紗,豔陽百般刺眼得直教她不得不伸手去擋。
一團黑後,眼前逐漸明朗起來。麵前的這個人有著寬闊的肩膀,一襲玄色紋雲長衫在身,負手立在離她很近的距離。此人墨眉舒朗,目光如炬,唇向上勾起,笑得優雅而從容。他歪著頭望著她,眼神中有七分玩味的意味,又有三分關切地探尋。
戴如歌看看自己放在男子手臂上的手,登時像摸了燙手的山芋一般將手拿開,口吃道:“你、你、你是何人?居然、居然膽敢隨意出現在相府的後花園!”
聰明如她,一開口便後了悔。此人的衣著扮相一看便是卓爾不凡之人,若並非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她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實在是太過無禮。可是,她已經差點就說不出話來,一緊張能說出這些她自己也驚訝到了。
對方卻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男子隻是笑著道:“戴小姐教訓的是,本王謹遵教誨。”說完便撤過身與她擦肩而過。
什麼,本王?這個人難道是一位王爺?
剛想到這一層,她便被眼前的一片池水驚得眼冒金星,居然還有一步之差她便會落入水中。這陣子園中本就有許多地方要找工人來修葺,這池塘破開的一處欄杆便是重點要修整的對象。
如此看來,那個看起來沉穩又眼角長有一顆淚痣的男子竟是及時趕到救了她。戴如歌心中一暖,回身便喊住那人。
此時隻聽戴老丞相手裏捧著一件器物從房裏走出,笑嗬嗬道:“讓暮王爺久等真是老臣的失誤,隻是這夏朝時期的古董甚是珍貴,取起來也麻煩。這不,才拿到手。”他一瞧見戴如歌便又道:“歌兒啊,來來來,正好你也在,為父為你引見一下當朝聖上麵前的紅人,百姓信奉的福祉,暮成雪暮王爺。”
是他!他就是那個萬萬人仰慕的暮成雪!
戴如歌在心中念下這個名字,將名字與那人慢慢重合,從此銘記於心。
若是認識了也惦念了,那便是情緣結下。若是結為了連理,那必是上輩子修來的同船渡。可若真是如此,戴如歌不明白,為何要讓他們的婚姻從開始的那一刻就似死亡般沒有了生機?
他們相識以後,暮成雪就似之前一般沉穩內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話雖不多卻每一句都足以讓她回味許久。奉旨賜婚之後,他依舊對她畢恭畢敬,偶爾會登門拜訪約她出去散步。他們一同坐在畫舫中吟詩作對,他們一起賞花賞月賞人間百態。雖然有時會見他發呆或是思想開差,但總的來說事情進展得在她看來很順利,他們又在外人看來十分登對,如皇上所說“真乃天作之合”。
大婚當日,她穿著大喜的紅袍,朱釵雲鬢,紅唇墨發。他挑起她的蓋頭,低下身來親吻她的嘴角。是的,他隻是親吻她的嘴角,並沒有整個唇都附上去,而是沿著嘴角滑落到她的鎖骨便把她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