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住了離歌的心脈,楚煜便抱著她往附近的醫館尋去,塵笙安安靜靜的跟在他旁邊,邁著小短腿,抓著他的衣角,臉上和眼睛中找不到兩歲小孩該有的純真,死寂死寂的,宛如木偶一般,不哭也不鬧。
最後,抄著小路來到了臨近都城邊上的一個小鎮上,找到了一個醫館,大夫看到離歌的傷勢,驚呼了一聲,趕忙把人迎了進去。
最後三人便暫時落腳在了賀雲鎮上,這一次,楚煜有可以隱秘了他們的行蹤,另外還讓岑衍和衛少清製造了一些迷障。
離歌傷得不輕,大夫說幸好是護住了心脈,不然就算是華佗在世也要束手無策,現在算是勉強救活了,不過還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如果能熬過今晚,才算是真正的從閻王殿裏麵走出來了。
楚煜站在醫館的小雅間裏麵,看著竹塌上麵雙目緊閉,無比安靜的離歌,竟有些恍惚。
直到一抹肉團往竹塌上爬去,他這才有了動作。眼看那肉團子就要碰到床上的人兒,他身形微動,閃身過去把人從竹塌上提了起來。
那肉團子不是別人,正是小塵笙,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是一樣的空蕩,除了眼白和瞳孔的顏色,便沒有別的色彩。
窗台外麵,已經把雪蓮給采來的岑衍看著那一大一小靜靜對視,暗中較量的模樣,不由咋舌不已。
小子,你簡直太有勇氣了,居然能在殿下的凝視中這般淡定,簡直是可塑之才!遙想當年,他和少清僅僅是對了一眼,差點被那裏麵黑沉沉的顏色給溺斃。
殿下的眼睛仿佛一個漩渦,黑沉沉的讓人看不到一絲光亮,他本來都要以為沒有人可以融化那裏麵的寒冰,畢竟那寒冰太久、太殤。再加上他的身份,這個功利分明的世間又有誰能摒棄得了異樣的眼光真心相待與他,他和少清已經是放棄了的。可是……
岑衍掃了一眼竹塌上安靜沉睡的錦元國公主,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天山雪蓮,嘴角不由挑了起來。
楚煜早就發現了他,提著手中的小不點,二話不說,直接把人往他那邊扔了過去。
看著那朝自己懷裏撞過來的肉團子,他眼疾手快的接了過來,對上懷中絲毫感覺不到害怕為何物的眼睛,他不由搖了搖頭,笑得好不歡喜的說道:“殿下,你這般把人扔過來,就不怕屬下一個慌神沒接住?還有,屬下手中還拿著雪蓮呢,這可是屬下跑斷腿才給拿回來的呢,我這人接住了,雪蓮掉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四個字還沒說完,岑衍的眼前一花,手中的萬年冰雕盒便已經消失在了他手中。
岑衍咋舌不已,楚煜看都不看他一眼,聲音淡漠的說道:“稍後你去一趟董香閣,把這個交給符逸,四大鹽商的事情,他隻有三日的時間,我不希望再聽到血獄堂這三個字。”
岑衍接過他扔過來的兩本簿子,正困惑之際,一陣風拂過,掀開了一角。岑衍驚駭,趕忙把薄子往自己懷裏揣好。
他抬首看向那邊殿下,俊臉趕忙迎上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諂媚的說道:“殿下,屬下馬上這就去辦,保證不出兩日便把事情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