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蔣雨荷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睛,隻見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名宮人,她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此時,營帳裏麵的人都已經睡著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帳外遠處巡邏兵偶爾走過的聲音,還有北風呼嘯的聲音。
“這個是金創藥,你身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羸弱的燭光下,宮人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精致的瓶子,指了指蔣雨荷身上的傷口說道。
“你是誰?”蔣雨荷可不是年少單純的自己,她警惕的看著宮人,“為什麼要幫我?”
“主子讓我告訴你,愚蠢的小把戲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這裏不是你那小鄉野,要想成大事,你那可狹隘的心最好便寬一點。”宮人不甚友好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蔣雨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盡管麵色慘白,但是眼底的淩厲絲毫不減。
“嗬……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真不知道五皇子怎麼會選擇她,愚蠢的庶民。宮人厭惡的把金創藥扔在了她的床褥上,小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蔣雨荷看著離自己手邊比較遠的藥瓶子,憤恨的瞪了那個背影一眼,咬著牙蠕動著把藥拿在了自己手中。她不想死,也不要這樣死去,她費盡心思走到這一步。可是,拿到了藥,她卻沒辦法給自己上藥。
“喂,你過來給我塗藥。”蔣雨荷捏著手中無比屈辱的藥瓶子。
宮人冷漠的翻過了身來,麵對著她:“你當你是誰呢?我的任務隻是給你送藥,可不是伺候你。”
蔣雨荷咬牙,正當那宮人收回視線的時候,忽而一笑:“你說,我要是就這麼死了,你家主子會不會把你弄死。我是狗奴才,但是我可是唯一有理由接觸到安陽公主,乃至於冥王的人,你家主子棄你而選我,不就是看上了我這一點?倒是你,你又以為你是誰,不過也是卑賤的奴才罷了。你不願助我成事,無非就是毀你主人基業,我哭,你也別想笑。”
“你個賤人,你敢威脅我。”宮人憤而起身。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這般模樣,不處理多半也是死,倒是姐姐你……”蔣雨荷看著不遠處木床上似乎被驚擾到的其他宮人,粗喘而冷笑的看著宮人。
“你……”宮人氣得不輕,但是聲音還是不自覺的壓低了下來,摸索著重新回到了蔣雨荷的床邊,然後一把用力的從她手中搶過藥瓶,看著她牽動傷口眼睛翻白的樣子,眼底滿是快意。
“瞪什麼瞪,我自小是奴才,粗魯慣了。不想死,你就給我忍著。”說著,宮人便開始幫蔣雨荷處理傷口,手上的動作正如她所言般,無比粗魯。蔣雨荷冷汗涔涔,幾番昏過去,又疼得醒了過來,咬得壓根發痛,卻生生的受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她們以為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情況下,在她們所屬的營帳外,迎著光的地方,兩道身影立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切。
“按計劃行事吧。”楚煜轉身離開。岑衍在身後,倒映在營帳裏麵的那兩抹身影,微笑的嘴角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