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血?”楚煜目光沉沉的看著伽羅,他本身繼承了鬼醫的衣缽,其醫術並不在容澤和伽羅之下,對於此治療之法並曾有耳目過。據悉元貞年間,商丘有一名在世華佗,就曾使用過此治療之術救治了當朝的患有怪症的太子。但是此方過於凶險了,而且條件極其苛刻,據悉那位太子終究還是沒能幸免於難。
“是的,估計陛下也知道過此方。”伽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血蠱乃是寄生在人的血液之中,以吸食寄主的血液為生,直至寄主血液幹枯方會餓死。而‘換血療法’則是用新鮮的血液取代皇後娘娘體內被血蠱寄居的血液。當然,其辦法條件極為苛刻,醫者需要精確的計算患者鮮血流失的時間,在最後一滴鮮血從患者體內流淌而出的時候,立刻給其注入鮮血的血液。另外,這些還不包括其他外在的條件。”
衛少凊和岑衍在一旁聽得一臉驚詫,他們完全沒辦法想象那個畫麵。在他們的認知裏麵,鮮血流進代表的表示死亡,可是現在伽羅他們儼然把它變成了重生。
“此療法需要找到同患者一樣的八字之命的人,采其血,注其身。並且,需要一個至寒之地,護其生命體征。但是,在其過程中,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有可能取其性命,不論是患者還是提供鮮血之人,她們都是無比脆弱的存在。”容澤很是凝重。
岑衍和衛少凊聞言,眉頭也是蹙成了一團,單單是聽了伽羅和容澤的描述,他們都能想象得出那是何等凶險的場景。按照他們的意思,這個過程完全是沒有任何保障的,這辦法找到了,可是卻更讓人絕望。
“另外,先不說有沒有人肯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同意換血,皇後乃是至陰之女,世間想要找到同皇後娘娘一樣屬於至陰之女的人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伽羅喟歎道。
岑衍明顯能感覺到陛下身上的氣息瞬息萬變,作為一個旁觀者,他自己都能體會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奈感。“你們這辦法說了還不如不說呢!”岑衍咕噥道。
有時候最絕望的事情不是深淵在你腳下,而是你看到了可以回到山頂的繩索,可是卻怎麼也發現它磨損了,岌岌可危。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楚煜有些艱難的說道,盡管他心裏清楚的明白,如果還有其他可行的辦法,伽羅早已經說了,可是還是忍不住期許著。
伽羅很是困難的搖了搖頭,楚煜抬首往寢殿的方向看去,腦海中滿是離歌逐日清瘦的小臉,還有眉頭緊皺的睡容。
他比誰都清楚血蠱正在一天一天的吸食著她的血液,按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早晚有一天血竭人枯,而那可能隻需要兩年已或者一年的時間。
“極力尋找至陰之女。”楚煜目光一片黑沉,萬不得已,他隻能跟閻王搶人,他決不允許她就這樣離開自己。
“是!”
岑衍和衛少清的心情很是沉重,他們看著陛下蕭肅的身影,真心覺得老天爺對他太過苛刻了,從未給予他太多的陽光。
另一頭,蔣雨荷剛剛升起的笑容再次消失殆盡,她緊緊的摳著手至下的牆垣,留下了一個很深的指甲印。
換血治療術,他們居然真的找到了可以解血蠱的辦法。這怎麼可以,她決不允許!
蔣雨荷的耳邊反反複複的響著方才竊聽來的訊息,臉上閃過了一抹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