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你是怎麼看破熹……哦~應該改口喚王妃了,”行回承乾宮的路上,岑衍問出了憋了自己半天的問題,不想剛要喊熹妃娘娘,突然感到了脖頸一涼,他哆嗦了一下,小心的瞥了自家陛下一眼,很是覺悟的改口道,“你是怎麼發現靖王妃的陰謀詭計的,居然還送了這麼大的回禮。”
楚煜對於靖王妃這三個字很是滿意,怎麼聽著怎麼順眼,向來清漠的嘴角不自覺都往上牽動了兩分,露出了一抹溫煦的笑意。
陛下,你這麼傲嬌,你家娘子知道嗎?岑衍見此,心中腹誹不已。
離歌可不知道岑衍的心中的小九九,麵對他的問題,撇了撇嘴,回道:“她那一張臉上不是寫著‘不懷好意’這四個大字嗎?我眼睛又沒有瞎,這等鴻門宴還不得留一個心眼,又不是像你這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岑衍默默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表示服氣。忖度:到底是皇後娘娘,損人一如既往,還是不帶一個髒字。
“主子……”雷鳴神色複雜的站在楚於齊的身後,看著那一抹玄黑和嫣紅消失在軒雲宮的宮門口,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又能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東麵的廂房屋頂上,一身宮人裝扮的風如歌屹立在那月色之下,神色寡淡的看著遠處的這一幕,麵無表情。
王爺,如歌真的很喜歡你,即使你對此不屑一顧。隻是,到此為止了!
溫熱的晚風拂麵而過,掀起了風如歌身上的略顯單薄的衣裙,她緩緩的伸手揭下了臉上的偽裝麵具,露出了自己原本清麗的容貌,在暈紅的月色下,亦是風輪絕代的美人,隻是那眼中盡是化不開的情殤和悲涼。
風如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寢殿門口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後縱身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中。
與此同時,楚於齊憑欄而立,仿佛有所覺一般,朝東麵的廂房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抹衣裙消失在那林立的房簷之下,他瞳孔緊縮,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已然空無一人的屋頂。
“主子,都怪奴才失職,出了如此大的紕漏。”宮人神色驚顫的跪倒在地,看也不敢看楚於齊一眼。
雷鳴蹙著眉頭掃了他一眼,事已至此,就算自己有心想要幫他說句話,也是無力得很。他們所有的計劃都因為他的粗心大意,麵臨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進退兩難。
“為什麼沒有看著點!”楚於齊頭也沒有回,聲音裏透著無限的淩冽。
宮人聞聲,哆嗦著嘴巴,死命的磕著頭,妄想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楚於齊的怒火,為自己謀得一個生路。
“奴才該死,請主子開恩,再給奴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楚於齊並沒有回應他,而是收回了目光,拾步往寢殿中走去。宮人見此,麵如死灰,頓時癱軟在地。
雷鳴招了招手,夜色下橫空躍下了四名黑衣人,一把架起了地上的宮人。宮人身子一顫,忽然劇烈掙紮了起來。
“主子,還請你網開一麵,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宮人哀嚎著往楚於齊那邊衝去,一把抓住了楚於齊的腳。
楚於齊垂首,神色寡淡的看著腳邊的宮人,寒聲道:“你認為本王還有多少次這樣的失誤?”
宮人渾身一震,所有哀嚎聲盡數消失在了喉嚨間,他低垂的臉上從之初的慌亂到呆滯,最後閃過一抹狠厲。
“主子,奴才到底跟了你多年了,這些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既然你不仁,就別怪奴才不義。”宮人低吼間,猛地從地上躍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直逼楚於齊。
風如歌原本已經進了房間,然而,當她取出了身上準備好的毒藥正準備服下之時,腦海中始終反反複複的閃過這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最後記憶定格在了自己九歲那年試煉通關時,成功後昏倒在山林中差點被狼群吞食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