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商丘早就已經不存於世?”楚煜聲音清漠的咀嚼著這一句話,眼底一片猩紅,“畢國公在這一句話的時候,不知道腦海中可還曾閃過孤母氏一家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個慘狀。孤想,應該也沒有了,畢竟你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活到現在,掌控著商丘的朝政,又怎麼有良心這個東西呢。”
司徒釗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抹流光,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楚煜事事針對著自己,現在想來,頓時都了然了。原來,他早就已經知道這一切。
“原來陛下早就懷疑了,難怪你歸來的那一天,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老夫。”司徒釗依稀還記得那日的情況,少年淡漠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停駐了將近有兩秒鍾的時間,顏色黑沉沉的,看不清裏麵是什麼顏色,但是莫名的就是讓人心喜不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反對夏桑把感情投擲到他的身上。
“若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楚煜說道,“當年那一紙文案,是你致使龐允浩寫的吧?”
雖然楚煜用的是疑問句,但是神色卻沒有任何的疑問,鳳眸清漠的緊盯著司徒釗的眼睛。
司徒釗眉目悠遠,好像陷入了許久的回憶中,繼而,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既然陛下如此好奇,那麼老夫就讓陛下死個明白。”司徒釗沉聲說道,“是的,文案是老夫讓龐允浩寫的。想來這件事情,陛下也從龐允浩的口中得到了答案。不過,這件事情,要怪就怪你們慕容家行事過於頑固,不知變通,不肯順勢而行。最後,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的背後,其實是先皇默許而為之的結果。”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亙古至今永成不變的天理。每一個王,都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功高蓋主的臣子,這一點,正如陛下不能容許老夫的存在一樣。”說話間,司徒釗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離歌的身上,繼而說道,“當年,錦元國一紙休戰協議書下來不假,但是陛下許是不知的是,休戰的唯一要求就是慕容家。”
離歌垂放在身側的手在司徒釗的話語中,不自覺的微微顫動了一下,盡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淩安陽,但是那一刻,她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楚煜的身上。
因為事實正如司徒釗所言,慕容家一門的慘案,追根究底,凶手其實是錦元國,也就是淩安陽的父皇所為。明麵上,錦元國說是為了不生靈塗炭,願意同商丘和戰。但是,世人所不知的是,在這一片光潔而神聖的說辭背後,一張附加條件夾在那一紙協議書中送進了商丘先皇的書桌之上。
慕容家。
意簡言賅,但是也正是這三個字,決定了慕容家一脈的百年來的歸宿。
不知道是不是離歌的錯覺,她隱約好像看到護在自己身前的他,身子僵直了一下。目光向上,隱約還能從他的側臉上的鳳眸中看到點點震驚之色。
“畢國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岑衍護著慕容雪,聽到司徒釗的話也難掩驚詫之色,“老將軍的死,明明是你要鏟除一切可能成為你阻礙的結果,休要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