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國公府。
傍晚時分,一身黑色鬥篷的蔣雨荷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朝這邊摸索走來。路過的行人很多都朝她投去了注目禮,當她停在畢國公府門口的時候,更是麵露疑色。
而此時的畢國公府附近早已經一片荒蕪,大門緊閉。蔣雨荷摸索著上前的時候,發現其門扉緊閉,不由發狂色的一陣敲打,但是根本就沒有人應答她,更沒有人來開門。
“哎~那個誰,你別敲了,也別叫了,這畢國公府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路過的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聽到蔣雨荷有些沙啞的聲音,還有她刻意偽裝起來而佝僂的身形,以為她是一位老人,好心的提醒道。
“你說什麼?畢國公府人去樓空了,這怎麼可以!”蔣雨荷聞言,仿佛受到了什麼重擊一樣,腳步踉蹌了一下,腦袋“噌~”的一下往書生的方向抬起。
“嚇~”書生大駭,看著那一張驚悚的麵孔,腳步“噌噌~”的往後倒退了兩大步,瞠目結舌,“你……你……鬼啊!”
書生“嘩~”的一聲丟開了手中買的書籍,撒開兩腿子往前狂奔離去。
鬼!蔣雨荷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去,那坑坑窪窪的觸覺還有粘稠的膿水夾陳著半幹枯的血跡從她掌心傳來,她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猛地縮回了手。
“我不是鬼,我才不是鬼,你們才是鬼!”蔣雨荷情緒很是激動的衝了出來,卻因為前麵乃是石階的關係,直接滾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街巷,司徒夏桑神色怔忪的從那邊走了出來,一身黑衣,頭發簡單的綰了一個發髻,一條黑色的發帶綁著,同那雪白的頭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晚風拂過,三千青絲在她身後飄舞著,卻帶不走她身上的悲慟。
蔣雨荷摸索著爬了起來,正好迎頭撞到了司徒夏桑的身上。司徒夏桑看著佝僂著身子,同自己一身黑色,看不清麵容的“老人”,伸手攙扶住了她。
“對不起!”不同於昔日的淩然傲氣,這一句問話幾乎是從司徒夏桑的口中喃喃出來的,帶著淡淡的哀傷。隻見那一雙杏眸裏麵毫無生氣,宛如一灘死水。
七月份,似乎是一個黑色的季節。蔣雨荷苦笑,這幾天的記憶中,她的世界中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果然,她這樣的人,不配活在光亮的世界中。
熟悉的聲音傳來,蔣雨荷心猛“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司徒夏桑神色怔忪的看著前方右側的府宅,好像並未聽到蔣雨荷的話一樣,鬆開了手,木訥的便要穿過蔣雨荷往前走。
蔣雨荷動作敏捷的反手抓住了司徒夏桑的手腕:“畢夏郡主,好久不見!”
司徒夏桑眉頭微蹙,側首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一隻沾滿了血跡還有潰爛的手,繼而對上了鬥篷下麵蔣雨荷猙獰的麵容,渾身一震。
“是你!”司徒夏桑根本就沒有想到麵前的人竟然是蔣雨荷,她看著她臉上還有手上,以及衣襟上一大片一大片顏色略顯暗沉的地方,神色一淩,“你來做什麼,莫不成也是來看我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