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雷鳴站在楚於齊身旁,看著容澤還有宮人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繼而側首往楚於齊身上看去,眼底難掩擔憂。
“哈哈哈~原來所謂的真相竟然始終這樣!”楚於齊仰天長笑,這半年來,他為了仇恨而活著,為了仇恨而隱忍著,步步為營,不成想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陣風席卷而過,偌大的重陽殿空前的空曠還有死寂。昔日,楚於齊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諸多皇子中最幸福的一個,有愛他的母妃,還有對他器重有加的父皇。然而,此時此刻,想到南宮辰把自己錯認成楚煜的事情,楚於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玩笑話。
“難怪昔日,你總是告訴我,不要想著做荒商丘的王。”楚於齊的腦海中反反複複的閃過年少一路走來,母妃一直耳根麵命的告訴自己,不要爭搶,以及臨行前,同自己說的話——你好好的、快樂的活著,齊兒。
那時候,他始終不懂得為何母妃總是如此告誡自己,再長大一點之後,他看著楚於邵還有其他幾位皇兄之間的明爭暗鬥,其中鬥不過的太子楚於邵的二皇兄、三皇兄以及四皇兄都離奇死去後,他以為母妃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讓自己掩去鋒芒。
可是,結果太過傷人了,他到底算什麼?楚於齊向來清明的眼睛裏一片茫然。那些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仇恨突然變成了一場空夢,茫茫人海,他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楚煜來到很快,他的身體幾乎到達了極限了。當他的腳步從行至玉瓊樓,看到那邊城牆邊旁被蔣雨荷挾持,脖子上抵著一把匕首的離歌時,瞳孔一陣緊縮。
蔣雨荷似有所覺,捏著匕首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兩分,耳朵微動,揚聲道:“誰?是誰在那裏?”
“蔣雨荷,你想要幹什麼?”楚煜看到離歌脖子上的匕首又往前壓了兩分,臉上閃過一抹戾氣。
聽到楚煜的聲音,蔣雨荷臉上的神色微動,似是嘲弄,似有飽含三分妒意的說道:“陛下可真是迅速,這距離半刻鍾的時間還有些遙遠,你卻已經趕來了。”
“放開她,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衝著孤來。”楚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緊的鎖著她手中的匕首。
“嗬嗬……”蔣雨荷聞言,淒涼一笑,“陛下,你可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即使你奪去了我一雙眼睛,但是你許我留在你身旁,我都甘之若飴了。我一直以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那麼愛你,第一眼便認定了你,不惜花費所有的積蓄,費盡心思,甘願為奴,隻因為了離你更進一步。”
“可是,”蔣雨荷話鋒一轉,聲音尖銳的說道,“即使我把自己置於如此卑微的位置,你卻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一眼,就連憐憫都不舍得施舍給我。我就那樣躺在儲秀宮的床上,每天盼啊盼啊,就想著你能過來看我一眼。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你踏入我寢殿中的唯一一次,還是我不惜自殘,拿自己的性命威脅淩安陽的性命,你才出現的。”
“你對她何其深情,對我何其殘忍。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我要死了,我得了梅柳病,陛下,你聽到了嗎?為了愛你,我窮其所有,白百般算計。可是得來的不過是現在的一身膿血、潰爛。”蔣雨荷嘶吼道。
離歌聽著耳邊蔣雨荷的自述,內心真的很無語。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她現在完全是對感情進行自我綁架,把所有的喜歡作為自己作惡的理由,可是,楚煜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而在此之前,她也沒有坦誠出來,而是欺騙了自己。所有的結果,完全是她自己早就的。
“孤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麵對蔣雨荷的嘶吼和指控,楚煜冷聲說道。
蔣雨荷聞言,不由尖笑出聲:“陛下,你到了現在還是如此的無情。難道你就不怕我手中的匕首直接剜在淩安陽的脖子上嗎?”
楚煜聞言,深深的看了離歌一眼,繼而說道:“怕,孤畢生所有的恐懼都是她給的,怎能不怕!”
離歌神色一怔,在自己清醒至今,他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後的選擇了沉默,她其實一直都明白他的害怕,可是自己卻無法給予他那樣的承諾。可能是隨著時間的逼近,自己的不安還有言行中的不舍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太過敏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