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斌斌不斷的為陸小井介紹著店裏的一些注意事項，其實陸小井沒有太多的活。不過倒是挺散亂的，端菜和打掃衛生，還有扛扛抬抬的一些雜活都是陸小井需要做的。
而牛斌斌為陸小井定製的底薪是一個月一千五，陸小井對於錢並沒有什麼概念。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申城就算三千也請不來一名服務員的。因為申城的什麼消費都高，就算打工賺的也自然要比別的地方多些。
雖然牛斌斌克扣了陸小井大半的工資，不過對陸小井倒也照顧。拉著陸小井坐在櫃台附近的一張桌子前，喝著劣質的茶水，不斷的詢問陸小井的過去。不過，他卻失望的沒有問出任何事情，想想楊野說的話，牛斌斌也就釋然了。
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一名夥計走了進來，手裏提了兩袋子的食材。夥計大約一米七五的樣子，頭發稀稀疏疏的隻有幾根，卻又整齊的向上立著，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
“靠，讓你買個菜，買了倆小時。”牛斌斌看到了那名夥計不由得有些發火，大聲的訓斥著。
夥計看見了牛斌斌，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老板，我這不是幫你打探軍情去了麼。對麵的小哥倆包子鋪兌出去後，現在又開張了。我看掛的牌子是翠花殺豬菜，這不也是東北菜館麼。”
“啥？”牛斌斌聞言也顧不得訓斥夥計了，急忙走出了店鋪，正好看見斜對麵正在掛牌匾。而夥計確實也沒有騙他，正是一家殺豬菜，也是同行冤家。
陸小井也走出了小菜館，不過卻沒有去注意對麵的殺豬菜。而是打量起來了路口樹蔭下的一個老頭，正在緩慢的打著不知名的拳法。
老人察覺到陸小井的目光後，轉向陸小井露出了一絲善意的笑容。而牛斌斌此時也是一肚子的火氣，這家殺豬菜肯定會對他的生意有影響。看到陸小井在看老人後，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那老頭，天天在那裏打拳。也不知道打個什麼拳，慢慢吞吞的也不是太極。”
牛斌斌拉著陸小井走入了店內，隨便安排了一些活後，又走了出去。之前的那名夥計悄聲和別的夥計說，估摸著牛斌斌又出去打探對麵店鋪的情形。
牛哥東北菜館隻有六張桌子，但是也挺忙活人。來這裏吃飯的都是一些東北來的工人，和一些附近的居民，不過卻十分的熱鬧。陸小井端完菜或者收拾完桌子後，都是喜歡靜靜的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些人說話聊天。
菜館過了中午的飯時後，就已經沒人了。大家聚在一起吃完飯後，別的夥計都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或者趴在桌子上休息。而陸小井依舊神采奕奕，讓牛斌斌大為佩服。
陸小井趁著休息的功夫，走出了菜館，下意識的看向了老人之前待的樹下。發現老人正坐在那裏喝茶，一張不大的小桌子，放在地上，上麵擺了一壺茶倆個杯子。老人就席地而坐慢慢的品茶，身旁還放著一個暖壺。
老人見到陸小井後，招了招手，示意陸小井過去。
陸小井走到了樹下，老人為他倒了一杯茶後，詢問道：“小夥子是剛到阿牛的菜館打工？”
“是的。”陸小井也不客氣，有樣學樣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眉頭一皺。
老人見狀卻笑著說：“第一次喝我茶的人幾乎都是這種表情，你也感覺這茶與白開水沒什麼區別吧？”
陸小井皺眉確實不是因為茶苦，而是因為這茶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味道。雖然陸小井記不起來許多東西了，但是他也知道茶不應該是這個味道。
老人又為自己斟滿後，頗具深意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喝茶，那時候喜歡喝苦茶。越苦的茶，我越喜歡，我認為那樣才是生活的真諦。但是，現在我老了，卻反而喜歡上了這種茶。因為老了我才明白，這才是生活。”
陸小井反複琢磨了一番老人的話語後，沒有吱聲，而是一口喝盡了杯中的茶。
老人也不言語，而是笑嗬嗬的又給陸小井斟滿，然後隨意的問道：“小夥子，以前哪裏人？學過功夫麼？”
“青陽市。功夫？”陸小井疑惑的看向了老人，功夫這個詞，他也懂得。但是他卻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真的不會功夫。
老人的目光並沒有普通老人的那般渾濁，反而有些清澈，看了一眼迷糊的陸小井後，也是有些疑惑的問道：“難道你不會功夫？也許人老了，我真的看走了眼吧。青陽市離申城也不近啊，你怎麼會想起來這裏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