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說得雲淡風輕,但蘇傲雪卻第一次認真審視起林小天來,難道說,他見到這張桌子的第一眼,就發現這張桌子是有問題的,他是一位鑒寶高手,不但如此,他居然古董行市價格了解到如此程度。
看著蘇傲雪那有些詫異的目光,林小天露出一絲自嘲之色,之前,他雖然隻做著一份擦古董的活,可耳濡目染之下,的確學了不少東西,如今又獲得透視眼,猶如打開了一道光明之窗,過去的灰暗人生,一去不複返了。
“哈哈,這位兄弟竟然是位鑒木行家,管某看走眼了,既然這花瓶價值三十萬,不如賣給管某,你看如何?”管姚政打了個哈哈,眼神卻有些飄忽起來。
林小天淡淡一笑,“好是好,不過我需要的是現金,不知道管老板可有帶齊?”
“嗬嗬,這位兄弟是看不起管某,怕管某付不起賬嗎?三十萬現金,誰會隨身帶在身上!”管姚政剛要發火,忽然見林小天的目光有些怪異,他猛然明白了什麼,眼珠一轉,打了個哈哈,“這位兄弟,等我簽了合同,你這個花瓶的價格,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我有一個好的門路,也許可以讓它賣出一個好價錢。”
“哦?”林小天有些意外,這家夥,果然是隻老狐狸,竟然發現了什麼,不過,與老狐狸沆瀣一氣坑美女,我林小天是這樣的人嗎?
蘇傲雪眉頭一皺,看向林小天和管姚政的目光多了些許不滿。
“很抱歉,這個花瓶,我已經與蘇小姐達成交易了,另外,管老板這個協議,怕是簽不了了。”
“為什麼?”管姚政麵色驟然抽搐了一下,他發現,蘇傲雪的目光轉到了桌子上的三樣青花。
“難道它們是假的?”蘇傲雪本來心裏有幾分不安,此時見林小天似有所暗示,不由地看向林小天。
“沒錯,它們是假的。”林小天提高了聲音,其他人不由地靠近圍了過來,尤其是蘇店的員工,有兩人更是站在了門口,隱隱堵住了出去的路。
“小子,你不要信口雌黃!”管姚政麵色一變,隨即勃然大怒起來,衝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神,兩名男子嗖的一下,閃到林小天跟前,卻被站在蘇傲雪旁邊的筆直男子用一個冷酷的眼神瞪在原地。
“管老板和蘇店過去有過生意來往,你說這批貨是假的,有什麼證據嗎?”蘇傲雪拿起一個瓷碗打量起來,以她的鑒寶手段,並未發現是假的。
“是啊,你有什麼證據嗎?”管姚政見蘇傲雪提起過去的合作,心裏微微一鬆,“再說了,難道你比國內頂級的鑒寶大師還要厲害?”
“你是說程老先生?”林小天笑了笑,“我隻是個小人物,怎敢和名家相比,隻不過,你想要證據,卻是很簡單。”
林小天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拿起一個青花瓷瓶,在手裏把玩了一圈,忽然歎了一口氣,露出不舍之色,手突然鬆開!
“嘭呲!”
瓷瓶掉在堅硬的大理石上,碎裂成了數百塊。
“抱歉,小時候鳥玩多了,手抖,沒握住,蘇小姐,把你們店的地板弄髒了,實在很抱歉啊。”
林小天話語真誠無比,臉上卻是一副看戲的樣子,順勢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藏物誌欣賞了起來,接下來,應該沒他什麼事了,嗯,這書不錯,還有股淡淡的香味呢。
“你敢打碎老子的宋瓷!”管姚政怒視著林小天,眼神裏,更多的是慌亂。
蘇傲雪默默撿起幾塊碎片,隻看了一眼,就變得麵沉如水起來,“管老板,這你怎麼解釋?”
“我……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打碎了我的宋瓷,你反過來質問我。”
“嗬嗬,還裝蒜,蘇小姐可不傻,人家可是出過國的,精通類炭元素年限鑒定的眼觀之法,自然也會知曉一種能拚接瓷器的化學藥品,不過你老謀深算,這批瓷器的碎坯,的確是宋代的碎瓷片,聽說二十年前巴蜀發現宋瓷的地方被人偷掘,恐怕也是管老板的手段吧,加上這一批加工品至少在特殊環境內做舊十年以上,也難怪蘇小姐會看走了眼。”林小天慢慢合上書,書雖然好,可是裏麵的女人香讓他靜不下心來品讀。
蘇傲雪聽林小天給她帶高帽,臉不由地一紅,回想剛才幾乎用炫耀的語氣指出那晚清青花瓷年限時的得意,竟然是班門弄斧,實在是丟臉丟大了。
“就算這東西是假的,可我也是受害者啊!”管姚政見事情已無可挽回,將對林小天的憤恨埋在心裏,極力辯解著。
“你也是受害者?”林小天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所謂的程先生的號碼,按在免提上,“蘇小姐,要不要再與程先生通一通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