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傲雪微微歎了一口氣,“林小天,別惹綺麗姐,另外,也別說她去看醫生,她就是這方麵的專家,你要是再惹她生氣,我會選擇站在她那一邊,炒你魷魚的。”
“怪脾氣,好像誰還稀罕心疼她似的,”林小天重新坐下來,還是忍不住好奇,“她得的什麼病?”
“體熱,從小就這樣,要是醫院能查出來,她也不會選擇當醫生了。”蘇傲雪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林小天深入交流,“一會我讓庫部那邊將一些東西拿出來,你幫我重新鑒定一下。”
“嗯,我知道了,”林小天見蘇傲雪又盯著賬目發呆,一副殫精竭慮的樣子,林小天心有不忍,“其實,陳石彪既然用了偷梁換柱的法子,那真品一定被他藏在某處,未必不可以找回來。”
蘇傲雪隻是象征性地笑了笑,似乎是不願意駁了林小天工作的熱情,“警察正在調查這件事。”
“靠警察?”林小天也笑了,他發現蘇傲雪也有天真的一麵,“警察能幫你找回價值十幾億的東西?蘇大小姐,醒醒吧,你難道就沒想過,陳石彪為什麼會死?他死了,他的錢財,會落入誰的手上?”
蘇傲雪抬頭看著林小天,想了幾秒,“陳永盛?”
“除了他還能有誰,聽說他經營珠寶店,吞下一批古董,應該沒什麼難度,既然陳石彪被他殺死了,那說明,他知道陳石彪將這些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順藤摸瓜的話,一定會有發現的。”林小天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昨晚狠狠的教訓了幾個混混,激發了他的好勝心,陳永盛既然派人來跟蹤他,有一次,就會有兩次,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不如借助蘇藏的手,把這一切麻煩從根源剪除。
蘇傲雪似乎有些意動,但她似想起什麼,說道:“阿探說陳永盛是蘇城黑道的老大,警察也未必會一查到底,你指望把東西拿回來?”
林小天笑了笑,坐下來,說道:“非洲獅群裏麵的頭獅幾乎包攬了所有母獅的交配權,但它一旦被新的獅子打敗,它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隻會狼狽離開,對那群母獅來說,公獅是誰,根本不重要……她們隻負責產仔……”
“惡心!”蘇傲雪惱怒地指著林小天,“你沒有接近獅群,就會變成了獵物。”
“總會有辦法的,要不然,你靠倒賣古董賺十幾億?醒醒吧,大小姐,這一行當,看起來熱鬧,但實際上都市有錢人圖個樂嗬裝一下,真正窮的人,會守著寶當財奴?”林小天笑了笑,指著一臉陪笑走進蘇藏的劉德順,“看見了嗎,人一旦倒黴了,他手上的古玩也就隨之貶值了,錢有那麼好賺嗎?”
“我一定會賺很多錢的!”蘇傲雪咬著牙。
“聽說你家很有錢啊,你應該不差這一點。”
“那不是我賺的。”蘇傲雪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倔強之色,向一臉哀求的劉德順走去,林小天也跟著走了過去,想看看這家夥又打算忽悠什麼。
劉德順一臉絕望地站在蘇藏門口,身後的三輪車顯得非常突兀,昨天還風光無限的他,晚上就吃上了官司,不但店被強賣了,一屋子的假貨,反倒成了別人威脅他的把柄,無奈之下,他隻得將這些年自以為值錢的真品偷偷搬運出來,打算賣一個好價錢。
可牆倒眾人推,蘇城很大,但寶林街就這麼點地,誰撿了五百塊的漏,誰又忽悠了一個大傻子,都會成為別人的一手資料,劉德順倒大黴了,眾人跟著推牆,識貨的,賤買了他的東西,無恥的,拿了他的東西還賒賬。
這還不算,劉德順以為和陳永盛有幾年的交情,昨夜拿著這幾年賺的血錢打算投石問路,結果卻是羊入虎口,所有的錢全進了陳永盛的腰包,而陳永盛僅僅是派了一個混混去打斷了讓劉德順吃官司的人。
至於劉德順想要攀著陳永盛東山再起的念頭,昨晚被澆滅了,他隻想離開蘇城,回老家去,聽說蘇藏的陳石彪都死了,劉德順並不是糊塗人,他怕萬一陳永盛也惦記到他的頭上來,所以,他隻想弄點回家養老的錢。
昨天能憑著一張請帖趾高氣揚地進蘇藏,今天則因為推著三輪車受到了冷眼,劉德順忽然想起那個在他店裏曾經兢兢業業工作的年輕人來,他的眼神裏,一瞬間有了悔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幾天的時間啊,世界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