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的後麵，是一條陰暗而潮濕的水泥路，空氣裏彌漫著爛菜葉子的味道，篷子上方偶爾滴落一顆顆臭水，地上斑駁地露出一汪一汪的酸水。
趙虎扛著王鳳豔，跟在兩名男子的後麵，腳步聲窸窸窣窣，忽然，走在前麵的一名男子停了下來，往身後看了看，眉頭一皺。
“老牛，怎麼了？”
“沒什麼，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男子轉過頭，眼裏閃過疑惑之色。
“我看你是因為前兩天擂台上輸給了那家夥，變得疑神疑鬼了吧。”
“哼，小心點總沒錯，虎仔，你來的時候，沒有人跟吧？”
“沒有，牛哥，你今天怎麼了？咱們弄了十幾個女人，也沒出過紕漏。”
“你懂什麼，丟了那麼多女人，已經引起條子的注意了……另外，老大的脾氣太過詭異，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一兄弟因為弄女人過去遲了一些，沒能回來。”男子眼中閃過恐懼之色，“虎仔，這一次帶來的女人，姿色如何？”
“這……塗脂抹粉的，笑得我骨頭都酥了，我覺得還行。”虎仔將麻布袋丟下來，解開口子，“牛哥，豹哥，你們看……”
“嗯？”兩人往麻袋裏看了數眼，忽然眉頭一皺，同時一巴掌給中年男子甩了過去，“你害我們兩兄弟？”
中年男子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這從何說起……我怎麼害你們了？”
“就這種貨色，裏麵關著十幾個，你居然骨頭都酥了，有沒有出息！”
暗道裏，林小天躲在一個角落裏一動不動，眼裏有精光閃過，就在剛才，他差一點被對方的一名男子發現，他不得不將跟蹤的距離拉開了一些，同時更加警惕起來。
三人對著昏迷過去的王鳳豔指指點點之時，林小天利用三人目光的盲點再次前進了幾尺，藏在陰影裏。
這時，那名叫牛仔的人又轉過頭來，讓林小天微微一驚，他這才意識到，這兩名看守門的人，比帶走王鳳豔的人要厲害得多。
可越是如此，林小天越覺得這地下通道裏藏著更多的秘密，當他聽說裏麵還關著十幾個女人時，林小天更是一驚，這個銀蛇，還真是喪心病狂。
“牛哥，要不，把這個女人給……”中年男子被左右打了一巴掌，臉有些腫，但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敬，而是比出一個殺掉的動作。
“算了，既然已經弄來了，就不在乎多這一個，剛好老大要招呼從日本來的那幾個武士，這個女人或許派得上用場。”牛仔一把將王鳳豔給提起來，粗魯的將她拖著往地下通道裏麵走。
“你就不用跟上來了。”另外一名男子對中年人警告一句，中年男子唯唯諾諾點了點頭，“牛哥，豹哥，我這個星期，不用交份子錢了吧？”
“知道，去吧，這幾天，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了，老大有重要的事要做。”
“是。”
中年男子如蒙大赦，表情一鬆，往外走來，而另外兩人，則走到通道盡頭，消失不見。
“以前陳老狗在的時候，老子帶著兄弟吃香的喝辣的，現在這個老大，卻一不小心，就會沒命，這日子……嗯？”
中年男子搖頭嘀咕著，忽然他似察覺到什麼，頭一轉，“誰！”
然而，他剛轉過頭，就覺脖子一涼，有什麼東西從裏麵飆出來，雙手不由地捂住脖子，卻怎麼也止不住外流的血。
“你……你是誰……”中年男子終於看清了林小天的臉，轟然倒下。
林小天冷靜地看著男子倒在血泊裏，手上的一塊尖銳木頭還殘留著鮮血。
他之所以下殺手，是因為他對銀蛇一無所知，暫時還不想暴露，這裏的一切，隻能成為秘密。
林小天殺死了中年男子，悄然走在狹長的地道裏，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蘇城還有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所以，他對未知的前麵，保持著高度警惕。
林小天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打量著前麵的一道鐵門，眉頭微皺，那兩人當中，被稱作豹仔的人，守在門後，另外一人，則不見了蹤影。
林小天深吸一口氣，用手上的木塊在牆上咚咚敲了兩下。
“誰？”手臂上刺著豹紋的男子眼中精光閃過，手握住了腰上隱藏的匕首把，但他並沒有從裏麵走出來。
林小天見對方沒有出來，微微有些驚訝，看來，對方是一個江湖老手。
用計不成，林小天隻能硬闖了，他緩緩走出拐角的地方，對男子說道：“開門，我是老大派來的。”
“你？”男子警惕地打量著林小天，“我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