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一次睜開眼時，眼中已不見了拔劍之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銳利，冰冷的雙眸與藍發男子對視，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氣勢讓人望而卻步。
“別碰我。”少女寒冷的語調響起。
男子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看著少女冷漠疏離的眼神之後愣住了。
在看到與自己印象中毫不相同的麵容與身體，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帝凰了——她，隻是帝凰的轉世之軀而已，而且，她已不認識他了。
他勉力壓下心中湧動的萬千思緒，對麵前的少女揚起了溫和的笑意：“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初次見麵，我是臨淵。”
少女沒有說話，隻是依然用那種眼神看著他，滿眼的陌生，那麼的戒備，隨後不發一言地提著劍向外走去。
臨淵見狀，臉色一變，急忙化霧向前，幾乎是瞬息之間就來到少女麵前，凝聚出實體：“帝凰，你要去哪？”
“我去哪裏，與你何幹。”少女冷漠地開口，瞥了他一眼，又繞過他繼續前行。
而就在她踏出下一步時，一股劇痛驀地從她的腦海深處蔓延擴散，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腦中狠狠翻絞，零散的片段如潮水一樣襲來。
少女低吟一聲，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無法控製地向前倒去。
“帝凰！”男子發現少女前傾的動作，急忙接下了少女前傾的身體，扶住她的雙肩，讓她順勢倒在自己懷中。
懷中的少女雙眼緊閉，眉頭緊促，似是陷入了什麼夢魘之中，任臨淵怎麼呼喚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完全不知發生什麼事的男子在一旁焦急萬分，隻能一聲聲地呼喚她的名字。
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片刻後，少女睜開雙眼，頓了頓，之後道：“我沒事。放開我吧……臨淵。”
最後那近乎歎息的呼喚聲讓臨淵動作一僵，就連呼吸都暫時停止。隻因那一聲呼喚雖不帶什麼感情，但是語調確是他萬分熟悉的。
他低頭看去，隻見被他接住的少女已經抬起頭，深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他的影子，又驚又喜：“你想起我了？”
“嗯。”少女應了一句，以他的手臂借力站好，“但是記憶並不完全，除了與你有關的，其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瞥見那因方才的眩暈而扔在地上的沉淵，便蹲下身，將它的劍柄搭在自己腿上，用手拂過劍身，描繪著上麵的紋路，凝視著劍刃上的一處裂紋。
她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散魂前的那場帝都之戰，麵帶殺伐之氣的沉淵替她擋下一個又一個殺招，斬斷一個又一個攻來之人的咽喉。他站在她麵前護著她，直至最後被龍牙之刃擊中，跌入她懷中，重新化作冰冷重劍的那一幕。
從那之後，她就沒有感受到沉淵劍劍靈的氣息了。
“沉淵的劍靈，還未蘇醒嗎？”少女問道。
臨淵搖了搖頭：“龍牙對靈氣傷害過大，連你都被擊至散魂，更何況沉淵。雖然你曾用神息保它靈氣不散，但蘇醒卻需要一個契機。”
臨淵話音剛落，就見少女的手指指腹已然擦過劍刃，血液順著劍刃邊緣流下，沒入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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