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芒閃過,南淩玨的笑意在唇邊凝結,麵部中心出現一條豎著的血痕。
很快,鮮血從那條血痕中狂湧而出,整個人從中間被劈成了兩半,分別向左右兩邊倒去。
隨著被劈成兩半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他朦朧中似乎看到南淩玨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影。
新鮮的空氣灌入氣管,南淩羽寒側著身子,按著自己的喉嚨狠狠咳嗽著,就像要把肺給咳出來那樣用力。
熟悉而稚嫩的聲音從人影的口中發出,那人手中重劍的劍刃向著地麵,劍尖緩緩滴著血:“不過這麼段的時間便忘了我們給你的忠告嗎?我記得臨淵似乎提醒過你……要小心你身邊的人吧……”
“卿、卿和?”南淩羽寒止了咳嗽,抬起頭,看著那暗處的人影,愣愣地問道。
“嗯。”夜雨卿和淡淡應了一聲,重劍在她的手中消散,她冷漠地瞥了一眼那被劈成兩半的,倒在地上的屍體,口中道,“麵上君子,心中小人,我最厭惡的,便是這種人。”
語畢,夜雨卿和看到南淩羽寒的目光轉向南淩玨的屍體,怔怔地看著,便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心中不滿:“你做出這副樣子,是還顧念舊時的情義,對他的死表示不舍嗎?還是怨我在沒有征求你同意的情況下就殺了他?”
夜雨卿和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南淩羽寒對她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憎恨或是痛苦的情緒,那麼她也就當沒有救過這個人,回頭就走,任由他在這裏自生自滅,再也去不管他的死活。或者她也可以再幹脆一點,不留後患地殺了他!
南淩羽寒用著痛苦低啞的聲音說道:“他殺了我娘,給我設下禁製,讓我無法修習靈氣,是我自己沒有本事,沒辦法親手為娘報仇,被他控製,還差點喪了命。現下你替我殺了他,我又怎麼可能怨你?要怨也是怨我自己太相信他,沒有覺察到他的心思,怨我不能手刃殺母仇人,反倒是要借他人之手!”
夜雨卿和看著他半晌,見他的話語不似作假,她的臉色才略微緩和了一點。
這人算是沒白救,還不是那種念著親緣關係便無條件原諒對方的那種無可救藥之人。
南淩羽寒說完話,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之前在離開寂靜幽林時不是就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夜雨卿和冷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隨後道:“那個人的眼神,無論再怎麼掩飾都是不懷好意,在不看你的時候,就像狼一樣狠毒銳利。我看你就那麼相信他,跟他走了,自然是要跟著的,如果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那我先前費了那麼多心思救你,幫你解開禁製,不都是白做了麼?”
南淩羽寒的睫毛顫動,垂下眼簾,啞聲道:“為什麼……你會這樣三番四次地救我?”
夜雨卿和思考了片刻,隨後道:“不知道,隻是覺得,我不能看見你在我麵前死了。”
“……”這種答案,有也等於沒有。
夜雨卿和蹲下小小的身子,執起了他受傷的雙手,抬手撫過他的傷處。溫暖和煦的風將傷處包圍,指尖的血痕緩緩消失。
夜雨卿和站起身,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馬車以及那有一下沒一下勾著地下泥土的棕色馬匹,還有那馬匹附近的幾具身穿黑衣與布衣蓑笠的屍體道:“看這樣子,是沒人給你指出回去的路了。這些都是他的人,若是不殺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