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卿和見狀,手指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畫了一個圓。她額間的徽記在亮起一瞬後立時消退,同時一道勁風向那發狂的馬兒襲去。
馬兒被勁風擊中,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推著它向旁邊倒去,喉中發出了淒厲的嘶鳴聲。
這不過發生於短短瞬間的一幕卻被正好路過此地的十裏滄亭捕捉到了,他眼中震驚與欣喜交織,名為希望的光芒閃現在他原本已經黯淡無神的雙眸之中。
“清泉,你看到了嗎?”十裏滄亭雖然盡力壓抑著內心的情感,努力掩飾著心中的激動,但說出口的聲音仍是有些顫抖,“風術士……是風術士!”
“是,公子!”清泉亦是看到了那一幕,不可置信的神情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十歲上下,可她動作太快,就連受訓多年的他方才看到的也不過是一道稍縱即逝的殘影而已。
而且她一擊便中,瞬間便收了靈氣,額頭上的風之印記也是一閃而逝,即便是這麼短的時間她就能讓那正在發狂的馬瞬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應當也是境界較高的風術士。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我們十裏桃林的,奪回木靈枝有望了!”十裏滄亭露出了自木靈枝失去後便難以見得的一抹笑容,如同春回大地,溫暖宜人。
南淩羽寒本閉著雙眼,緊張地等待劇痛的來臨,可下一秒他卻聽了馬兒的嘶鳴與重物的倒地聲。他不經意間正好瞥見夜雨卿和放下手的動作,回過頭查看時,隻見那馬兒已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孩子的母親這時才趕到近前,哭著將孩子摟在懷中,方才那即將失去孩子的恐懼將她完全包圍。聽到母親的哭聲後,那已然愣神的孩子這才後知後覺地跟著哭了起來,想來也是怕極了。
南淩羽寒見孩子無恙,不禁舒了一口氣,麵上也露出笑意。
夜雨卿和不聲不響地走到南淩羽寒身邊,伸手握住南淩羽寒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將他拉出了圍觀的人群。
她透過人群的縫隙瞥了一眼那對受驚的母子,迎上南淩羽寒困惑的目光,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語氣冰冷:“你不要命了嗎?你有傷在身竟還這般直直衝上去擋那瘋狂奔跑的馬?若是那蹄子真真是踏在你身上,就算你有靈氣護體,也是要吐你幾口血!”
南淩羽寒聽到她毫無感情的聲音,也被她這般反應唬了一下,隨後同她搖頭道:“我被那馬兒踩了隻是吐幾口血罷了,若是那孩子被踩了,也許就是一條命!”
夜雨卿和忽然看向他,目光寒涼,看到南淩羽寒都感到有些不安,之後半晌才吐出一句:“你還真是為他人著想。”不知她是用什麼心情說出的這句話。
片刻之後,年輕婦人止了哭泣,抬起淚痕未幹的臉,抬頭在圍觀的人群中四處尋找著什麼。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南淩羽寒二人,便拉著嗚嗚啼哭的孩子走到他跟前,一下子跪下,未等南淩羽寒反應過來,便對他磕了三個頭。
南淩羽寒可沒經過如此陣仗,被驚得連連後退,慌亂道:“你不用這樣……”
“若非公子搭救,我家孩兒哪還能活著,幾個叩首,您是一定要受的,也受得起。清柳,給這位公子磕頭。”
婦人說完後,那名喚清柳的孩子也順著她的意思衝著南淩羽寒磕了幾個頭,勉強停了哭泣,抽抽噎噎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南淩羽寒不知所措地上前,扶起了兩人,又同那位婦人說了幾句,那婦人才帶著孩兒離開。那些圍觀之人見這裏無事也繼續了前進的腳步,圍在四周的人群開始慢慢散去。
清泉附在十裏滄亭耳邊,低聲道:“少主,我們現在可是直接去找那個風術士?”
十裏滄亭稍稍冷靜下來,平複的心情後便衝清泉點點頭,欲往夜雨卿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