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卿和本也不願在此停留,現在見那個礙事擋著他們的人走了,便也拉著南淩羽寒離開。
南淩羽寒扯了扯她的手臂,在她漠然的注視下抽回手,轉身同十裏滄亭抬手作禮道:“多謝公子援手,若沒有公子相幫,隻怕我們沒這麼輕易脫困。”
他方才雖被那個神秘人的威壓所製,但他也看到了,是眼前的這位公子先行出手,破開了夜雨卿和的束縛,夜雨卿和才有機會幫助他將那人震退。
而且,他也曾提出要替他們賠償那人踏雪良駒的銀錢,就算最後他沒有真正付出銀錢,但基於以上兩點,在臨走之時同他道謝,也理所應當的。
十裏滄亭溫和回禮:“公子言重了,在下也不過是將所見所聞之事說出口罷了。更何況就算是沒有在下相助,這位姑娘也一樣能破除方才的困局。”
“謝也謝過了,還不走?等著露宿街頭嗎?”夜雨卿和寒聲道。
南淩羽寒一怔,隨即想起他們二人還未找到住處,遂同十裏滄亭道:“在下還有事情要辦,先行告辭。”
“二位這是還未尋到住處?”十裏滄亭問道。這人也算是個聰明人,隻通過寥寥數語便推斷出他們現在大約是沒有住處的。可他心裏想的卻是,若真如他所推斷的這樣,那自己或許還可以再賣他們一個人情。
“我們初來此地,確是尚未尋到住處。”南淩羽寒照實說道。
十裏滄亭心中一喜,卻又不敢表現在明麵上,隻是以一種不緩不急的語氣緩緩陳述著:“未尋到住處的話,二位許是不必再去找了。每年的落楓慶典都有許多人來,這鎮內的客棧早早就沒有了房間。”
香山紅葉居大概還是有房間的,隻是要價不菲,不是尋常人家可以住的起的。看他們身上的衣著並非華貴,就算知道香山紅葉居的存在也不像是可以住的起的人,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選擇隱瞞,隻說鎮內是沒有房間了。
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些與夜雨卿和搭上話,請她相幫才是。但看現在的情況,夜雨卿和壓根就不想理他。
不經意間接觸到她清澈明亮、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雙眼,十裏滄亭的心髒猛然一縮,隻感到自己那隱匿於內心的想法瞬間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無所遁形。
難道,她發現什麼了嗎?
“我……”十裏滄亭急忙讓自己鎮定下來,維持著麵上如常的笑意道,“我正好在東城客棧盤了兩間房。我主仆二人隻需一間,另一間房本是為等候他人到來,然那人卻因有事無法前來。購房的銀錢是我早先便已經付了的,而那家客棧的規矩是已入賬銀錢不可退,反正也是閑置,既然你們有需要,我也可勻出一間給你們。”
“也成,那客棧一晚的銀錢多少?我付予你罷!”南淩羽寒道。
“不防事。”十裏滄亭委婉地拒絕了,“我先前便說了,這銀錢是早就付了的,不論住否都是無法拿回來的。二位想來也是從外地而來,銀錢還是留著辦重要之事為好。能與二位在這人海之中相遇也算是緣分,我既在偶然中知曉二位遇到難處,必然也是要幫上一幫的。”
十裏滄亭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相幫之意尤為明顯。南淩羽寒也覺得白受了素昧平生之人的情頗感別扭,但他們確實需要住處,於是便看了夜雨卿和一眼,無聲地詢問她的意見。
在十裏滄亭出聲相幫之時,她匆匆一瞥便知曉這兩人是那兩個在暗巷中談事的人。先前他們的談話在茫茫人海中過於突兀,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出於好奇,便用靈力鎖定住他們的位置,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可是,他們這麼拉攏她,向她示好又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麼可值得利用的地方嗎?她可不認為兩個麵帶愁緒心思沉重的人,能在短短一兩個時辰恢複生機,還有心思在這半路與人套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