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毀了你(1 / 2)

我把綠纓的話當了真,我以為,以為像她說的那樣,第一美女的稱謂是可以隨便送人的。想來,隻怪我當時過於糊塗了。

有些東西,永遠不是一句話便能輕易送人的。因為,當它落到你頭上的時候,便成了一種責任。除了死亡,再也推不掉。

花魁大賽那日,雖然身上是臨時的打扮,但第一美女這份殊榮卻如約安放到了我的頭上。唯一的遺憾是,再也拿不走了。

當綠纓把那支象征第一殊榮的鳳釵插在我的發髻裏時,低低地伏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後。我的心如從九層雲霄之上失足跌落到地上一般,瞬間碎成千分萬片。

她低低地笑著,一邊擺弄那支鳳釵,一邊斜著眼看我,說:“對不住了,秋歌妹妹,之前和你說的那番不過是玩笑話……”

然後,把聲音壓得更低,湊了上來,幾乎要撞到我的臉上,說:“你和紅纓這兩個蠢女人,興許都不知我的真實身份罷,嗬,我今日就告訴你,”用手猛地一指坐在高台之上正撚著山羊胡須的老者,繼續說:“你看清楚了,他是誰,他是我的父親,他才是這穀裏一手遮天的人,沒了他,歐陽什麼也不是……”

我怔怔地朝著老者看去,驀地,腦裏多了一線奇異的清明。覺得他分外眼熟。默然愣了許久,方才回憶起來,老者不過是之前被我稱為老東西的侯爺罷了,今日換了一身裝扮,卻害得我辛苦思索。

這份恍然的領悟並未帶給我欣喜,反而讓我的心裏一派難言的沉重。就像是萬丈林立的巨石轟然倒塌,既是毫無征兆,又叫人猝不及防。

我望了一眼綠纓,把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拿開,說:“你開什麼玩笑,你是侯爺的女兒,嗬,笑話?”

她得意地眯了眼睛,用手指玩弄自己垂在前胸的一撮鬢發,“最近才相認的,”看了我一眼,續道,“不過,即便是幹女兒罷,也比你和紅纓強得多了,要不然,紅纓這賤人結局怎麼會這麼慘?”

我猛地揚起頭:“讓紅纓做奴工是你的主意?”

她的瞳孔驟然縮小,恨恨地看住我:“除了我,你以為還能有誰?”然後,猛地摘下臉上的麵紗。

我霍然大驚,瞠然盯住她的下巴細細地看。我無法接受這樣突來的事實,明明,她的下巴在上一次與紅纓的打鬥中已經摔碎,如今,為何又複原如初。如果是這樣,紅纓先是搭上了自己的雙腿,後來搭上了自己的命,豈不都是些無謂的犧牲?

我是多麼不想從她嘴裏聽到那句話啊,我多麼不想知道事實是怎樣的啊。可她終究還是得意地開口,她說,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場遊戲罷了。

隻是,這場遊戲的犧牲品,是一個無辜而又單純的女人。還有我這個加進去,白白操勞的傻子。

一個女人,能有本事把這張臉運用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玩弄這種無聊的遊戲,是為了男人,還是打心底裏就想除掉紅纓?

可她卻說,都不是,不過是為了出一口女人之間的惡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