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好容易走過了石橋,此時聽到城裏的更點,剛打五更。
昨晚烤了那些時間的火,再有這涼涼的夜風一吹,翠兒的衣服漸幹,隻是身子冷的打顫。來到城門前時,已經是蒙蒙亮了,隻見城門已開,翠兒進了城去,也沒人盤潔,卻不知縣衙在哪裏,雖然有早起的生意人開始忙碌,卻又不想向陌生人打聽,所以隻有盲目的尋找。
翠兒又冷、又累、又乏,再加上一宿未眠,縣衙還沒找到,頭一暈竟然倒在霖上。
恰巧鄧捕頭正趕早衙,剛出門不遠,發現路邊躺著一人,上前看時,隻見這人發髻有些散亂,右手衣袖被撕破,露出細白的肌膚,雖然穿的是男子的服飾,儼然是一位麵容姣好的娘子,趕忙搭回自己的住處,然後去請大夫來看。
不多時大夫請來,隻見翠兒虛弱的躺在榻上,右手處衣袖扯去了一截,玉手搭在榻沿上。鄧捕頭看出了大夫疑惑的神情,慌道:“是可娘子與我拌嘴,發生了爭執,讓您見笑了。”
大夫心想,鄧捕頭的妻子前年才亡故,什麼時候又娶了新妻?
大夫為翠兒把診,鄧捕頭尋問病症,大夫道:“娘子因為體虛受涼,冷暖失調,而得重度風寒,吃點藥,注意下調養,應無大礙。”
鄧捕頭跟隨大夫去抓藥,回來先去看榻上的翠兒是否醒來,隻見翠兒形容憔悴,尚且未醒,細看翠兒的模樣,竟有幾分似他已故的娘子,不禁勾起了他無限傷懷!
他的娘子槳田姑”,是本縣永南村一家豆腐坊家的女兒。田氏豆腐坊的老兩口,有一雙兒女,田姑比弟弟大十幾歲,一家人靠賣豆腐為生,尚能維持溫飽,爹娘忙於做豆腐、賣豆腐,已過及笄之年的田姑為了照看弟弟,雖有媒婆提親,卻沒早應婚出嫁。
田姑妙齡,並有幾分標致,被一夥賊匪盯上,一夜裏幾個賊匪爬牆翻入豆腐坊,為了截走田姑竟然殘忍的殺害了她的家人,把田姑嘴堵上,用被子裹了抬著就走,走出不遠,恰巧碰上了捕頭和幾個差役巡夜。原來永南村一帶,經常有賊人出沒,引起人心恐慌。吳知縣聞報,指派鄧捕頭等人夜間巡邏,今夜剛巧碰上了這夥賊人,救下了田姑,擒獲了賊匪,也算給田姑一家報了仇。
這年鄧捕頭二十三歲尚未娶妻,如今田姑孤單一人,吳知縣逐為鄧捕頭做媒,從而成就了田姑和鄧捕頭的婚事。
婚後兩人恩情似漆,心意如膠。田姑秉持勤儉持家,鄧捕頭薪水微薄,又不肯假借手中勢力欺壓百姓,伸手索要,所以生活有些拮據。家境雖不寬裕,兩人卻恩愛有加,日子雖然簡單,卻能享受到家庭的幸福和快樂。
不久田姑身懷六甲,鄧捕頭當差經常不在家,為了照顧田姑,鄧捕頭提出要雇個女使,為了節省開支,田姑開始沒有同意。
田姑肚子越來越大,這鄧捕頭又提及找個女使的事,田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方便了,於是便同意了。
午時,田姑做飯時不心摔了一跤,致使腹痛難忍,下體大量出血,癱軟在地上......
這因為發生個了重大案件,鄧捕頭不但沒時間雇請到女使,而且很晚才回到家裏,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的田姑,他的摯愛,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鄧捕頭痛不欲生!
想到這裏,鄧捕頭已滿臉是淚,看著形容憔悴的翠兒,更生憐憫之心。
鄧捕頭遵照大夫叮囑的煎煮方法,先將藥浸泡了些許時間,然後再用砂鍋煎煮。
鄧捕頭正在熬藥,聽到有人敲門,開門一看見是衙裏的差人。原來,吳知縣見卯時已過,鄧捕頭還沒來點卯,由於縣衙與的住處隔著不遠,於是差人來看看。
鄧捕頭對那個差人道:“你且回稟知縣相公,我家有病人,待我方便些的時候,再去備細回明。”
那個差人聽了捕頭的話,有些納悶,心想:鄧捕頭現在不是一人住這嗎?怎麼家裏還有了個病人?差人心有疑惑,也隻好如實回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