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琥珀點了點她的鼻子,說,哎呀,我隻是給你買了一把氣球而已,你都那麼多感慨,看來過得不容易啊!
承歡忍住笑,伸出手去打他。
琥珀環住她的腰,看著她說,我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裏,沒有陰天,沒有雨天。他的眼睛裏滿是深情,你放心吧,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如氣球一樣容易破碎。
承歡聽著他的這番誠懇的話,輕輕笑了。笑裏有甜蜜,亦有忐忑。甜蜜的是,如今終於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琥珀;忐忑的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氣溫依舊在零度左右徘徊著。陽光灑下來,落到身上,似乎已經感受不到熱度了。
琥珀一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盡心盡力的對承歡好。每次她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問,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呢?然後衝他眨了眨眼睛。琥珀假裝被電到了,他英勇地倒了下去,接著又自己爬起來,捂住胸口,像是在表演話劇一樣說,承歡,因為你值得我對你那樣好啊!語氣誇張得讓承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承歡總會想,他總能在任何時刻,輕易地把自己弄笑了。他進入了自己生活後,自己確實比以前笑得更多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嬉水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承歡正與琥珀在花鳥市場選盆栽,打算把房子裝飾得有生氣一點。
嬉水問她這幾天死去哪裏了,都不見蹤影。承歡說與琥珀在一起啊。
嬉水嗤之以鼻,我就知道,看來你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就是一重色輕友的妞呀。
承歡不甘示弱,狠狠批評這位大閨蜜,哎呀,你重色輕友在先啊。對了,好久沒聯係了,你和你那位怎麼樣了啊?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啊,幹嘛藏著掖著!
嬉水唯唯諾諾,說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然後嗔怪著,我那位當然比不上你們家琥珀那麼有型有款啦。你知足吧,揀了那麼個大便宜。
承歡趕忙糾正說,什麼我揀到,分明是他自己送上門的嘛。
琥珀聽她這樣說,一臉壞笑著湊到聽筒旁對嬉水說,她說的對,我就是喜歡倒貼!
嬉水連忙喊著不得了,小夫妻同心同力一致對外啊!
雖然與琥珀的關係,容易讓外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但是從始至終,他們從來沒有把關係說明白。承歡趕忙糾正,你亂喊什麼,什麼小夫妻啊,才不是!
嬉水切了一聲,說了句花癡,你肯定迷上了這位爺了。哎呀,我嫉妒得都快死了!她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誇張得都變調了。
不跟你鬧了。生平第一次被叫做花癡,承歡恨恨地掛掉電話,其實嬉水比她更花癡。回頭看見琥珀擰著一盆海棠,眉開眼笑。承歡眼色如刀嗖嗖嗖地射過去,說了句沒正經,就不管不顧地往前走。
琥珀笑嘻嘻地跟著,口裏也沒閑著,親親熱熱地喊著小承同學,您消消氣。
承歡在心裏偷偷恨著,這樣厚顏無恥,她拿他真沒轍。
琥珀一路跟了上去,諂媚著,小妞,趕明大爺帶你出去玩兒,兜兜風,您說行不?
承歡啼笑皆非,隻好嗯了一聲。
琥珀繼續諂媚著,妞,給爺笑一個啊!怎麼?不笑,那行,爺給妞笑一個!
承歡終於忍不住,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回到家打開電腦,承歡才上線,就收到銘歌的留言,承歡,我沒事兒,愛情這個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誰欠誰的。他總是那麼了解她,知道她心裏對他的愧疚已經泛濫成災了。她對著蒼白的屏幕,笑不出來,她能猜到,銘歌說這句話時的心情。
或許,最痛的痛,不是流血不是流淚,而是像他那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對著屏幕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麼呢?
到了周末,承歡起了個大早,想著要拉上琥珀再去一次花鳥市場,一盆海棠擺在陽台上,雖像詩裏寫的那樣'猩紅鸚綠極天巧',但也總有些孤零零的可憐之處。她想再買些盆栽的金橘,石榴,蘭花,如果能碰上一直心儀的紅梅和白茶,那就更好。
承歡在陽台上給海棠澆水,正想著'猩紅鸚綠極天巧'的下一句是什麼,樓下突然響起了嘟嘟嘟的喇叭聲,她探頭一看,就瞧見琥珀一身黑色黑靴,跨在一輛拉風的摩托車上,像是美國電影裏的特工一樣。他朝穿著睡衣,一臉朦朧的承歡揮揮手,用力喊了句,小妞,趕緊下來伺候大爺。
承歡覺得琥珀神了,說曹操到就曹操到。她把水壺一放,跑進睡房手忙腳亂地換衣服。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扔在了床上,但是左挑右挑依舊選不出自己最滿意的一件。最後隻能胡亂抓起一件套在身上。她對著鏡子,用三分鍾給自己化了個淡妝,黑色的眉眼,桃紅的蔻丹,整個人都生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