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簷一直等到飛機起飛了才離開,走到原來的地方,角度正好又見到了那架眼熟的私人飛機,林簷心思一動放在褲袋裏的手輕輕敲了下手機,手機卻正好振動起來。林簷拿出手機看到了來電人,不由一笑,接起來放到了耳邊。
“我現在在故州,中午一起吃個飯。”陸顏承醇厚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既不是詢問也不是要求,很有些家常邀請味道。
對於這個甚少聯係的小舅舅林簷的語氣也輕鬆尋常:“就說怎麼機場這邊有架飛機愈看愈眼熟。”
“送人?”陸顏承隨口問道。
“是啊,”頓住,林簷輕笑一聲說道:“不巧了,可能是你想見的人。”
“蘇微生?”陸顏承有些驚訝,隻不過驚訝的也隻是蘇微生這麼快就離開了故州,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不見也好。”
林簷倒是沒問為什麼,他聽得出陸顏承這次到故州並沒有打算見蘇微生,而蘇微生,似乎也從沒想過要見陸顏承。有些事,再親近的關係和再多的關心也沒有強行摻合的立場,很多時候不必要的幹涉反而是麻煩的來源。陸顏承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換了個話題:“我對故州不熟,餐廳你選吧。”
林簷勾了唇角,這哪是不熟分明是讓他挑個自己的地盤,以免和齊湛在吃飯的地方碰到了尷尬。說起來也有些喜劇,陸家和林家作為親戚若非必要很少走動,倒是和故州的齊家走得一向很近。陸顏承近兩年為了傳承的項目沒少跑故州,幾乎次次都是齊湛陪著去疏通,倒是自己這個作為項目發起人的“自家人”不時還會在應酬上和對方遇到。想來自己和陸顏承的親戚關係確實有些“隱秘”,林簷知道個中原因自然不覺得諷刺,有些調侃的開口道:“那就去承旂吧,難得招待一次小舅舅。”
陸顏承嚴肅了一早的臉上微微露出些笑意,道了聲“好。”
此時,承旂山房的一間高級套房裏,傅岩兮把從櫃子裏找到的薄毯抖開,團成蓬鬆狀往沙發上一扔,正蓋在了睡得正熟的溫雩風臉上。
睡夢裏的溫雩風總覺得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臉上亂爬,一呼吸就撓得人難過,他動了動頭總算舒服了些,準備繼續睡覺卻覺得越來越悶熱,還有點呼吸困難。他有些煩了正想發火,一個念頭卻在瞬間閃過,他抬手往臉上一抓,果然有一張毛毯,他隨意一拋然後坐起了身。
“醒了?”
溫雩風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傅岩兮正逆光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手裏捧著個微微升騰起水霧的討逆杯,聽見動靜也並不抬頭。溫雩風也不生氣,掀開搭在身上的薄被下了沙發,剛醒的嗓音有些些沙啞,輕笑著說道:“就知道是你,多少年了,還是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