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霧正濃,有人唉聲歎氣,輾轉難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的李墨言。
今天是她和袁邑留在漾城的最後一晚,按理說黑衣人一定會再出現才對,隻是她躺在床上左等右等,院子裏就是沒有一絲動靜。
“不管了!”
李墨言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索性一腳踢開了被子。
她跳下床榻,一襲白裙整齊在身。
取來金絲楠烏木刀,李墨言破門而出,屋外月華鋪地,樹影婆娑。
“阿嚏!”
涼風拂過,李墨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再抬頭時,一身紅衫的袁邑也來到院中。
“來了?”李墨言歪頭,清冷的聲音絲毫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袁邑頷首,驀地從手中之物扔給了李墨言,而自己則退到了樹下。
李墨言插回木刀,伸手接住袁邑拋來的皮鞭後,猛地巨力一甩。
“啪!”
皮鞭擊打竹排,聲音清脆響亮。
“怎麼不是玲瓏鞭?”
李墨言望向藏身在樹影中的袁邑,有點失望,有點埋怨。
“給你玲瓏鞭,你還不拆了我的雅樓居。”
袁邑實話實說,李墨言撇嘴暗笑,原來這廝還在記恨自己差點拆了袁府。
“來了,記住千萬別出院子。”
袁邑話音剛落,院中燈籠開始搖晃,待風一定,李墨言身前陡然多出四名黑衣人。
沒有蒙麵,沒有多言,更沒有先禮後兵,四名黑衣人就像扯線木偶,目無生氣,一出招就是奪人性命的殺招,可見來者並非前來奪刀,而是索命!
李墨言眸光一冷,身形輕閃,皮鞭自左向右急甩而出,鞭頭直掃黑衣人麵門,執劍的黑衣人俱是一怔,紛紛後仰下腰,不想軟鞭下沉,突然回旋,反向四人腳踝掃去,猶如水中靈蛇,吐信而至。
可惜,她手中拿的並不是袁邑那根自帶九十九把鋒芒利刃的玲瓏鞭,而隻是一般皮鞭,殺傷力實在不足為懼。
一記後仰空翻,四人隨即落回原地。
李墨言不急不緩,拉直皮鞭高舉過肩,然後左腳率先滑出,右腳蹬地之時,身體急速旋轉,鞭花散落,四個黑衣人瞬息被逼到四角。
待李墨言身形穩定之際,鞭頭忽然纏上了樹影裏的黑衣人。
她手腕一拉,手肘驟然壓下皮鞭,黑衣人眨眼便被拽出了樹影,被死纏脖頸,黑衣人卻不自救,而是順勢奔向李墨言,一劍刺出。
李墨言冷哼,鞭頭立即鬆開了黑衣人的脖子,反奪走了他手裏的長劍。
長劍飛射,李墨言換手一扯,原本刺向她的長劍,轉瞬穿透了伏擊在她左後方黑衣人的胸膛,而其餘三人此刻圍攻到了李墨言身前。
李墨言手臂急速畫圈,皮鞭棄劍而回。
鞭,曆來不宜近守,李墨言果斷後退,試圖與三人拉開距離。
隻是,黑衣人似乎也看出了這點,三人排成一條弧線,一路緊追不舍。
眼看李墨言被逼到死角,樹下的袁邑終於開口指點,“見縫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