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隻聽一聲嬌媚低吟,草席上的金鳳悠然轉醒,她撐起身子,撫著太陽穴柔聲道:“你們在做什麼?”
“金鳳姑娘醒了?”李墨言拽起司馬翠茹,硬拉著她來到金鳳身邊,“你可還記得在你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麼?”
金鳳是見過她的,所以並未被她的容貌嚇到,隻是眼中仍有懼色,“我我我……”
“我什麼我,你倒是趕緊說啊,到底看到了什麼,趙勳怎麼就死在你身邊?”司馬翠茹本就臉色不佳,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小桃紅,這位公子是?”見眼前突然出現個俊俏書生,金鳳隨即羞澀低頭,蒼白的臉頰立刻緋紅一片,抓住李墨言的手害羞問道。
李墨言眼皮一跳,幹咳了兩聲,一時竟不知要不要應聲,那頭司馬翠茹不幹了,一把扯掉頭頂的玉冠,叫囂道:“公什麼子啊~本姑娘我哪裏像男人了,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金鳳一愣,望著司馬翠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尷尬不已,“原是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得了,趕緊說說你暈倒之前看到了什麼。”司馬翠茹不耐煩地催促道。
金鳳凝眉深思,須臾後卻隻是搖頭,“當時頭頂的燈突然滅了,我什麼也看不見,不過倒是隱隱感覺有人扯掉了自己的手腕上的綢緞。”
“綢緞可是原本就有?”李墨言追問,一語切中要點。
金鳳搖手,“不,綢緞是楚懷臨時找來的,說是金縷舞衣太單調,所以……”說到楚懷,金鳳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誒?怎的不見楚懷?”
“楚懷又是什麼人?”司馬翠茹問道。
“是我的新丫鬟,雖然初來乍到,但確實聰慧……”金鳳說著這,似是想到了什麼,很不好意思地瞅了一眼李墨言。
“我看這事八成跟她有關!”司馬翠茹大膽假設,聽得金鳳毛骨悚然,“不,不會吧?”
“怎麼不會?”司馬翠茹轉向李墨言,揶揄道:“莫言,你的發髻怕也是她給你梳的吧。”
李墨言點頭,算是默認,司馬翠茹大喜過望,自鳴得意道:“我就知道,哈哈。”
“天啦,這麼聽來,初春的事是不是也與她有關?”金鳳急得眼眶都紅了。
“這個楚懷真是陰毒,要殺趙勳也就罷了,居然讓這麼多人做她的替死鬼!”司馬翠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是口不擇言,“出獄後,本姑娘定要抓到她,將她碎屍萬段!”
金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身處大牢,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裏是牢房?”
“對啊,你以為呢?”司馬翠茹鄙夷道:“大牢而已,用不著嚇成這副模樣吧?”
金鳳蹙眉,淒楚頓現,“女子入了大牢,還有何顏麵做人。”
“啊?關幾天而已,怎麼就不想活了?你也太誇張了吧。”對金鳳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司馬翠茹很是不恥。
“姑娘你出身嬌貴,想來並不知這獄中……獄中凶險……”金鳳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看得司馬翠茹是一臉莫名其妙。
她哪裏知道,自古女子但凡入了牢房,什麼人格、尊嚴、貞操就統統都不存在了,剩下的隻是任憑獄吏們擺布、玩弄、奸淫,縱使大禹皇朝的法典已有明文規定,奸淫女犯的,先處以杖一百,再處絞刑。
但事實上,這往往隻是一紙空文。
在有些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更是把這當作是免費的妓院,遇到稍微標致一點的女犯,更是個個都要前來領教,張三才去,李四又來,甚至晝夜不歇,或者幹脆弄到外麵去恣意取樂。
人若玩死了,也隻當是畏罪自殺。
“金鳳姑娘,你別害怕,我們隻是被抓來循例問話,並沒有蓋棺定論,我相信沒有上頭指令,獄吏們絕不敢胡來。”李墨言拉住金鳳顫抖的手安慰著,而後轉向司馬翠茹狡黠一笑,“再說,咱們身邊可還有個郡主,有她在,我們定然平安無事,對吧。”
“郡主?”金鳳輕啟紅唇,呆呆望向男不男女不女的司馬翠茹,語氣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您就是當朝赫赫有名的翠茹郡主嗎。”
聽到金鳳的恭維,司馬翠茹一臉受用,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好說好說。”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眼看這戲的劇情逐漸走向和諧,身後的鐵門突然被人推開。
“吱呀~”鐵門開啟,三人皆是一驚,轉身隻見兩個年約三四十歲的獄吏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