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邑吃疼,又不敢回手,一時得空抓住拐杖愣是不撒手,瞥過一眼洋洋得意的李墨言,麵色越發陰沉,“爺爺,你老糊塗了?我才是你親孫兒,你怎麼向著外人啊~”
“我沒老糊塗,我心裏清楚的很,她哪裏是外人,她可是我寶貝孫媳婦!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我寶貝孫媳婦也敢欺負!整日裏不學好,偏與那些個娼婦廝混,成何體統!”袁老爺子怒不可遏,瞪著袁邑始終沒個好臉色,“鬆開,你給我鬆開!”
李墨言一震,沒想到袁老爺子心思如此縝密,早就識破了她的身份。
她還以為兩人一見如故,竟不想是因為這層關係!
李墨言鬆了手,頓覺意興闌珊,“爺爺。”
“誒~”袁老爺子怒顏一收,臉上立刻堆滿寵溺,“好姑娘,你別生氣,爺爺不是故意瞞你,等爺爺幫你出了這口惡氣後,再好好跟你解釋。”
言罷,他一把搶過拐杖又要下狠手。
“爺爺。”李墨言低呼,轉眼已經跪在袁老爺子麵前,雙手高舉著袁家的傳世之寶——金絲楠烏木。
“好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袁老爺子一愣,梨木拐杖驀地懸在木刀之上。
李墨言抬眸,眼中仍有淚意,“我很感謝爺爺如此疼惜我,隻是我不能做您的孫媳婦。”
“為什麼?”袁老爺子驚呼,視線忽而撇過一旁冷哼的袁邑,猛然間一個通透,越過麵前的李墨言一把揪住袁邑的耳朵,將他拉到了李墨言身旁,緊接著毫不留情一腳踹向袁邑的小腿,“給我跪下,認錯!”
“袁老爺子~”甄馬帆瞪大了眼,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袁老爺子為了讓阿言回心轉意竟不惜讓袁邑當著眾人的麵向她下跪認錯。
“爺爺!”袁邑鳳目緊蹙,心裏極為不甘,雖被迫下跪,卻打死也不肯認錯。
袁老爺子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今個兒你就給我當著大家夥的麵立下誓言,今生隻娶阿言一人為妻,一輩子疼她、愛她、憐她,如違此誓,你袁邑淨身出戶,袁家所有家當都歸阿言所有!”
“爺爺!”
“爺爺!”
袁邑和李墨言異口同聲道,一個憤懣不滿,一個不敢置信。
袁邑是三代單傳,一直是袁老爺子心裏的寶貝疙瘩,長這麼大從未被人忽視到此等地步,這讓他如何不厭棄李墨言。
就像現在,兩人同樣都喊的爺爺,可袁老爺子就隻單單對李墨言一個人麵露微笑,不僅親手將她攙扶起,而且還讓她居高臨下地藐視自己。
“阿言,你既喚我爺爺,爺爺自當竭盡全力保你一生平安。邑兒是混,但是本質不壞,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倘若他再敢胡來,你就用它揍他,揍到他服帖聽話為止。”說著袁老爺子就勢握住金絲楠烏木刀,便往袁邑肩頭下狠手。
眾人瞠目結舌,敢情這悍婦就是袁老爺子寵出來的。
隻是,她何德何能,能讓袁老爺子百般維護?
人醜衣俗,真是哪哪都配不上袁家少主!
“爺爺。”李墨言心虛低頭,內心十分複雜,總覺得愧對袁老爺子的好,幾次張嘴卻還是欲言又止。
見狀,揉著肩膀的袁邑豁然起身,火紅衣襟翻飛,猶如一團火焰似要與麵前的人兒一起共赴火海。
他紅袖一揮,輕浮勾住李墨言的下顎,眯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戲謔笑道:“女人,你機關算盡,以終生不得納妾相要挾,無非看準了我風流成性,就此奪取袁家家業!”
“袁!邑!”李墨言怒瞪,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袁邑冷笑低頭,冰冷薄唇驀地掃過李墨言的怒火衝天的雙眸,“怎麼,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了?”
眼看李墨言又要暴走,甄馬帆連忙插到二人中間,將兩人強行分開,又扭頭衝袁老爺子打眼色,示意他將袁邑趕緊帶走。
情勢急轉幾下,兩人根本水火不容,再任由他們鬧下去,隻怕要拆了風清樓!
袁老爺子見狀,果斷舉起了手裏的梨木拐杖,照著袁邑的後腦勺便砸了下去。
“碰!”
袁邑緩緩偏頭,意識漸漸抽離,一身火紅就此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