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常嬌眉緊蹙,手腕旋即往外一翻,架在袁邑脖子上的緋光劍猝然揮開,“全都給我退下!”
得令,銀麵黑衣人相繼收了兵刃,隻是那一雙雙死寂的眸子仍緊緊盯著嘴唇發紫的李墨言。
“解藥!”李墨言抿了抿嘴,絲毫不敢鬆懈,手握鋒芒出雲刀豁然朝花無常一指,濕漉漉的劉海緊巴巴地貼在腦門上紋絲不動。
毒素在她體內瘋狂蔓延,腐蝕著她的意識,削弱著她的視力,剝奪著她的呼吸。
所幸,她賭贏了花無雨在花無常心中的地位,花無常果然甘心受她要挾,扔出了解藥。
李墨言手肘一彎,將出雲刀就勢往竹筏上一插,接住冰涼瓷瓶後,拇指一撬仰頭便往嘴裏倒,似乎料定花無常不敢耍陰招。
“碰!”苦澀液體入喉,她執瓶摔出,袁邑那張俊美而蒼白的臉漸漸清晰,“放他下來!”
“李墨言,你別得寸進尺!”花無常臉色倏沉,左手三指死死掐住袁邑掌心的太淵穴,袁邑吃疼,不甘願地揚起脖子,唇瓣血色盡失。
李墨言冷笑,感覺四肢的麻痹感在慢慢消退,“得寸進尺又如何,你放是不放?”
“滾~”花無常丹鳳眼微眯,驟然鬆手,得了自由的袁邑捂住仍在淌血的脖頸,眸光裏驀地閃過一絲殺意。
他快速走出竹塔,無視銀麵黑衣人手中揚出的淬毒利劍,徑直朝台中邁去,雙眸突兀地倒影著李墨言的憔悴容顏。
袁邑伸手,染血指尖不由自主撫向她耳邊散亂的青絲,一種無以言表的心疼瞬間充斥心田,撕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抱諾諾走。”李墨言冷冷開口,倔強雙眼一直與花無常對視。
袁邑聞言,眸中盡顯複雜神色,他張開雙臂,驀地將二人緊緊抱住,下巴扣在李墨言的肩膀上,冰涼發絲肆意纏上她的脖子,“女人,你可別就這麼死了。”
李墨言心髒微顫,一股莫名的感覺霎時湧上心頭。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去觸碰,那感覺又隨著麵前飛舞的青絲轉瞬即逝。
“走!”李墨言大聲一喝,側身奮力揮舞,出雲刀隨即劈出一條血路,袁邑不敢耽誤,抱起泫然若泣的諾諾毫不畏懼地衝向停在方台西側的竹排,他知道身後的女人會用生命保護他們。
又被她耍了!
見狀,花無常頓時勃然大怒,緋光劍就勢一挑,將翠綠竹欄杆擊得粉碎,打向三人所在方位。
聽見聲響,李墨言當即抬起秀腿踹向銀麵黑衣人的下腹,拔出已深入那人胸腔裏的出雲刀,擋在了袁邑身後,並以刀作劍挽出無數劍花,來阻擋粉碎竹屑的侵襲。
隻是竹屑紛亂猶如暴雨梨花,李墨言一時不慎還是中了招,淡紫色的肩頭隨即布滿點點血花。
李墨言咬牙後撤,絢爛紫衣緊步相逼,劍招中驚現殺機。
“女人,快點!”袁邑撐著竹竿低吼,關心之意盈盈於耳。
李墨言皺眉斜目,但見二人已安然坐上竹筏,諾諾驚魂未定,袁邑蹙眉伸手,陽光攤滿掌心,見她仍沒有動靜又催促了一番,“女人,還愣著做什麼!”
“誰也別想走!”花無常狂怒之下,點地急進,手中寒氣逼人的緋光劍微微顫動,即刻散出一片劍花,直刺李墨言眉心,她怎容得仇敵之女就此逃逸。
“小心!”袁邑驚呼,眸中驀地閃過一絲驚恐。
隻見,李墨言左膝忽而彎曲,身體迅速傾斜,驚險躲開劍鋒,並用出雲刀在劍身柔韌的緋光劍的劍柄上用力一拍,本欲擊掉她手中之劍,不想劍尖突然回彈,直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