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住手!”
就在李墨言手起刀落的關鍵時刻,司馬俊易帶著豫州府尹楊雍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隻見牢內場景慘不忍睹。
妹妹司馬翠茹神色慌張癱坐在地,侍從小北小臉煞白躺在血泊之中哀求,花魁金鳳則衣衫不整斜臥在草席上大放悲聲,而兩個獄吏,一個雙眼被人戳瞎滿臉是血,一個捂著褲檔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唯有李墨言一身是血,看不出傷勢嚴重與否,站在眾人之間,高舉著獄吏專用的腰刀。
若非二人已經提審了本案其他的目擊者,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否則此刻定然會把她當做喪心病狂的嫌犯給當場處決了。
聽到司馬俊易這一聲呼喝,李墨言身影一晃,她慢慢轉過身,沾染鮮血的睫毛眨了兩下,意識開始抽離自己的身體,然後雙腿一軟,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莫言!”
“小桃紅!”
“姐姐!”
司馬俊易反應最快,當即施展輕功,一舉躍她身旁將她攔腰接住,臉上竟破天荒露出了擔憂之色,然後抱起她急匆匆跑出了牢房。
看到這一幕,司馬翠茹心神巨震,那一聲已到嘴邊的“哥哥”再也發不出來,一股沒有來由的恨意瞬間走遍全身。
“郡主您沒事吧。”楊府尹腳步湍急,趕緊過來扶司馬翠茹,跟在身後的官差則去查看金鳳和小北的傷勢。
司馬翠茹臉色陰沉,一巴掌打開了楊府尹的手,“滾開!”
楊府尹一臉尷尬,心中篤定郡主是在怪責自己管教不嚴,於是起身招來候在門外的獄吏頭目,指著山炮二人厲言道:“去,將他二人壓至刑房,以奸淫女犯之罪處決!”
山炮二人一聽這話,嚇得心神俱裂,再也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衝楊府尹跟前求饒,“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等一下。”
楊府尹正要駁回抗訴,沒想到司馬翠茹突然出言阻止,“郡主可是還有吩咐?”
一聽這話,健哥更是嚇得是魂不附體,她還真是當朝郡主!
她之前說過什麼來著?
“你要是敢動本郡主一下,本郡主一定誅你九族!”
果然,司馬翠茹接下來這句正是這句,“誅九族!”
楊府尹一怔,眼中浮現猶豫之色,似乎看穿了他的擔憂,司馬翠茹即刻甩出赤裸裸的威脅,“如若不然,本郡主讓你人頭落地!”
權衡利弊,楊府尹選擇惟命是從,在奸淫女犯的基礎上又給二人安插一條觸犯皇權的罪責,連夜派人抄斬了二人的家。
漫長血腥的一夜終於過去,豫州城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金鳳已被送回了被官府暫時查封了的春滿閣,小北也以護主不力的戴罪之身回到了晉南王府,而李墨言則被司馬俊易從救治她的醫館移送到了楊府尹的私宅。
看著仍舊熟睡的李墨言,司馬俊易有些哭笑不得。
當時見她一身是血又突然暈倒,還以為是傷勢嚴重所致,嚇得他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沒能顧上,大半夜抱著她敲遍了豫州城的所有醫館的門,也不知心裏為的哪般。
結果,醫者一檢查,卻道:“這位姑娘隻是睡著了,肩膀上的鞭傷並無大礙。”
“嗬嗬~”司馬俊易回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禁笑出了聲。
但他當視線落到她左臉上的刀疤時,笑容逐漸消失,心裏竟無端湧出一絲憐惜,照醫者昨晚所言,她這臉上的傷口極深,即便結痂脫落,臉上也會留下疤痕,這行俠仗義的代價似乎慘重了些,盡管江湖兒女並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在意容貌,但她畢竟還是個女子,隻怕以後會被人嫌棄。
床上的李墨言似乎醒了,雖然眼睛還閉著,然而兩排彎翹的睫毛正微微顫動著,司馬俊易斂下思緒,卻見她一個翻身迅速裹進了被窩,裏麵隨即傳來悶響,“你莫要再對我笑了,我對美男子沒有抵抗力……”
聽罷,司馬俊易笑得更大聲了,“嗬嗬,莫言姑娘何時醒的?”
“你進門的時候……”李墨言老實交代,又在被窩裏拱了拱身子。
“哦?那莫言姑娘為何要裝睡?”司馬俊易又問,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心裏有些癢癢的,想看看她害羞的模樣。
這一問,還真把李墨言給問住了。
為什麼呢?
因為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暖,仿若春風拂麵,書呆笑起來也是這個樣子……
想到書呆,李墨言突然有些傷感,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莫言姑娘?”見她久久不出聲,還以為她把自己給悶暈了,於是急忙伸手去拽薄被。
就在這時,司馬翠茹突然找了過來,見門開著正覺得奇怪,一進來,卻發現自家哥哥居然也在房裏,而且還有往莫言床上爬的趨勢!
“哥!你們在做什麼呢!”司馬翠茹憤怒大叫。
被司馬翠茹這麼曖昧的一叫,司馬俊易都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俊臉驀地紅了,慌亂解釋道:“隻是向莫言姑娘詢問些事情,翠茹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