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理發動車子,停好車子。走進沃爾瑪。這所有的過程裏我們都沒有任何言語。事實上,我知道是我的大腦一直處於死機狀態,就算跟著他在超市裏轉圈圈,看著他從置物架上取東西扔在購物車裏,我處理器上顯示的仍然隻是——溫度。圍巾上有他身上未消散的溫度。
而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是多麼奢侈啊。
我中邪了。絕對。
或者,中邪的人不止我一個人。成理把購物車推進紙巾貨架那一排,他取了兩條心相印放進車子裏,我百無聊賴沒有焦點地看著眼前的花花綠綠。前進,拐彎,停下來。成理拿起一包衛生棉問我:“你用什麼牌子?”
我臉上的表情絕對比囧傳神,“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我推著車子先他一步跑出去。
他在笑。絕對在笑。姑娘我聽到了。
成理還是拿了衛生棉出來,我看著粉紅色的包裝,用接近蚊子嗡嗡的頻率對他說:“你要不要這麼婆婆媽媽啊。”隻是個監護,沒必要連我如此隱私的生活用品都要負責吧。
“這個是景延讓我給葉悄悄買的。”他掏出手機在我眼前晃一晃。
Oh,my god.丟臉丟到埃塞俄比亞去了。
成理看著我的自作多情,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說:“你還真不像國外長大的女孩。”
靠,國外長大的女孩怎麼了?就一定要跟男生一起買衛生巾嗎?我傳統、我保守、我含蓄不行嗎?
他大概看到我的囧態和升騰而起的怒火了。連忙說:“我去那邊拿點吃的,你在這裏等我。”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長歎一口氣。這個人到底是怎樣啊。剛剛那一幕分明就是變相“調戲”。戲弄我,竟然可以讓他笑。細細地回想,在我與他交識的這段日子裏,他有舒展容顏笑過嗎?答案是沒有。
從說教到說教,再從說教到指責。從指責到無言以對,現在從板著臉到露笑臉。這些變化代表什麼?
他不是煩我嗎?為什麼還來靠近?最要命的是,我竟然還對他靠近時帶來的溫度有所感覺。
Oh,no.清醒吧。陳康緹。隻有對變化的東西保持著距離,這樣才會知道什麼是最不會被時間拋棄的準則。愛一個人,或者被愛,都是充滿變數的。唯有後退,靜靜地觀望,才能看見真情。而那又都是關於未來的東西。又與你何幹呢?
時間早就拋棄你了。
你早就放棄你自己了。
搖搖頭,揮揮手,趕走所有的人生感觸,我推著車子在原地來回轉圈。然後我就又看到了上次在星巴克和施婕在一起的那個城鄉結合非主流。他拎著一筐方便麵和香腸往收銀台的方向走去。我立即丟了購物車,跟上去。上次我從星巴克裏跟蹤他,半路跟丟了。這次可不能讓他跑了,施婕與他什麼關係,為什麼她要給他錢?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神秘色彩,而我喜好探索和發現,然後想要徹底拆了施婕和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