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抱著肩膀，縮成一團，像是一個孤獨無助，被遺棄在冰天雪地裏麵的孩紙。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裏莫名的覺得心疼。
“怎麼了小凡？”我在他的麵前蹲下，語氣柔和的問。
小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狀態可以看出，他現在很不好。
“不舒服麼？要不要我送你回唐雲諍那裏？”畢竟鬼魂的事情他才是專業的。
小凡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他緩緩的開口：“小姐姐……剛才那個，是誰？”
果然，他看到張雪靜了。
“她……”我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她叫張雪靜，是A大的學生，你對她，有印象麼？”
“張雪靜……張雪靜……”小凡反複念著這個名字，臉色發白，雙手突然抱住了腦袋，痛苦的呻吟，“啊……好難受……我想不起來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張雪靜是誰？誰是張雪靜？好痛……好痛啊……”
“小凡！小凡你別逼自己，想不起來就算了，別這樣折磨自己！”我沒想到張雪靜這個名字對小凡的刺激這麼大，趕緊過去抱住他，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撫道，“沒事的，小凡，想不起來我們慢慢想，別急……別急好麼……”
我溫聲溫語的安慰了好一會兒，小凡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不管我之前的那個猜測是不是真的，看到小凡現在的這個反映，至少可以肯定，他生前絕對是認識張雪靜這個女生的。至於能不能幫助他恢複記憶，還是要從長計議，不能太著急。
穩住了小凡以後，他就回去休息了，我立刻給唐雲諍打了個電話，把剛才張雪靜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聽了也很是驚訝，同時也認同了我的猜測。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再接近曾凡，確定一下他的真實身份。另外，調查一下小凡的死亡原因。
掛斷了電話，我一個人呆呆的在床邊坐了很久，腦子裏麵亂哄哄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醫生沒有誤診的話，那我的肚子裏麵，現在應該是懷著塗山顏清的骨肉的。我知道，從理智上來說，這個孩子我現在是不能留的，可是有了李雅，木佳她們的前車之鑒以後，我實在做不出傷害一個無辜小生命的事情。
讓我比較擔憂的是，我和塗山顏清生出來的孩子，以後到底是人還是妖，或者是半人半妖……
越想腦子越亂，我幹脆閉上眼睛冷靜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和塗山顏清兩個人的孩子，不應該我自己一個人做決定，還是等他出現的時候，跟他商量一下吧。
想到塗山顏清，我心裏又有點忐忑起來。之前我們在一起，從來沒有提起過孩子之類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不歡迎我肚子裏麵的這個孩子……
一整晚，塗山顏清都沒有出現，我睡得還算安穩，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的因素，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以前重了一些，胃口也更好了。
我剛吃完了兩人份的早餐，就接到了唐雲諍的電話，他讓我去一趟事務所，說有重要的事情。
我麻溜的就過去了，剛一進事務所的門，就看到唐雲諍和曾凡麵對麵的坐在沙發上，氣氛顯得有些僵凝。
是他！
雖然是我請顧逸晨幫忙把唐雲諍的事情傳出去的，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曾凡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此刻的他顯然已經恢複了正常，沒有那天在別墅裏麵的失態。
“蘇夭夭，你怎麼也在這裏？”曾凡看了我一眼，稍稍有些意外，麵色倒是很平淡，好像那天在別墅洗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被他完全忘記了一樣。
我特別留意了一下他的背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懼怕唐雲諍的緣故，今天那個身影並沒有出現。
“原來曾先生和夭夭認識。”唐雲諍故作有些意外的樣子，笑了笑，簡單道，“夭夭是我的助手，曾先生不必太在意，你我之間說的事情，我們是簽訂了保密協議的，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
曾凡目光悠悠的在我身上轉了轉：“唐先生能有蘇小姐這麼漂亮的助手，還真是有福氣。”
“曾先生說笑了。”唐雲諍應付了一句，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咱們還是說正事要緊。”
曾凡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微微皺眉，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嫌惡。他語氣並不是很和善，不冷不熱道：“沒什麼好說的，總之你幫我解決問題，我付你錢，希望我這幾萬塊錢，花的物有所值。”他頓了頓，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當然了，如果唐先生隻是徒有其名的話，那我相信，你的這家事務所應該也不會在B市繼續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