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回主宅?”……半晌過後,身後陷入一片死寂,司機惴惴不安的轉過頭去,恰巧看到褚安然順勢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棱角分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倦容。
兩個星期戰火彌漫的談判讓這個向來淩厲的男人也有了一絲疲倦。
他似乎並沒有聽見司機的話,轉身之際,他聽見身後之人冷不防的聲音,薄唇輕啟,隻說了一句:“回主宅。”
司機猶如被下了命令般,不愧是禇家的司機,油門踩得又快又穩,飛一般的衝了出去,車子仿佛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般,在回主宅的盤山公路上轟轟烈烈的旋轉直上。
一路無阻,一路歡歌……
其實,褚安然從始至終隻是在假寐,司機小黃的話,他也聽到了,隻是乍一聽到的瞬間,臉色有些微變,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主宅,貌似他有兩年的時間都沒回去了吧!如果不是今天從小黃的嘴裏聽到主宅這兩個字,他還以為他早已忘記了這個地方,忘記了禇家還有這樣一個他費盡心力卻始終不得要領,不能被遺忘的地方。
司機小黃是接替了老黃的班,老黃為禇家開了一輩子的車,從褚安然的爺爺到父親再到褚安然,也算為了禇家盡職盡責,戎馬一生。褚安然自然不會虧待了老黃一家,這不又讓小黃的接替了老黃司機的工作。
如果小黃知道主宅一直是褚安然的心中大忌,是這個圈子的大忌,不知今天的一番話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畢竟,不知不覺中,他觸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古語有雲:老虎的胡須摸不得。
所以當夏良辰接到客廳的行動電話,眉角一絲不易察覺的觸動,陌生號,是誰?隨即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略帶恭謹的聲音:“太太……”夏良辰一下子就明白了,是禇家的人!
“喂。”她溫婉的聲音仿佛遠隔萬水千山,順著聽筒傳到了車裏,恰好此時電話從司機小黃的手裏轉移到了褚安然的耳畔,他薄唇微張,剛想說什麼……
“安少,電話。”工作電話突然遞了過來,褚安然接過放在手裏,沒有任何遲疑的拿起先前的一支,果斷的說道:“等我一下……”。
然後他利落的拿起另一支,不動聲色間更多的是指點江山的沉穩!
……十分鍾後,掛斷,看到另一隻在手裏泛著光亮的屏幕,放到耳際,隻形色匆匆的一句:“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回來。”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不容人質疑的氣勢!
夏良辰是知道的,褚安然一直是習慣做決策的人,手握重拳,站在權利的巔峰,連外表都滿是生人勿進的氣息,不動聲色間,即使一個尋常的眼神,也透著一股豔壓天下的厲色……
這十分鍾裏,夏良辰左手拿著行動電話慢慢聽著,一邊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右手拿起水杯不緊不慢的喝著。電話那端不時傳來他氣勢如虹的清冷聲音。這個男人無論過了多少年,滄海桑田如何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