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一個白衣男子看起來麵色有些蒼白:“四哥還是多關心關心父皇吧,聽李公公說他今日頭痛病又犯了。”
藍衣男子勾起嘴角,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妖冶至極:“父皇怎樣不是有母妃管著呢嗎?聽說朝野上下最近有人參奏,欲攻打靈樞國。”
白衣男子道:“靈樞國雖是一個小國,但也不容小覷,皇爺爺在世時,是何等的威風,不也沒動得靈樞國一土一木嗎?不是他老人家不想動,而是不敢動。”
藍衣男子挑眉道:“此話怎講?”白衣男子繼續道:“具體原因不詳,這些也是我在東夏的史誌中看到的,四哥久經沙場,自然對這些不太了解,隻是希望父皇這次不要像二十幾年前那樣。”
“你是說當年聖醫門那件事?”藍衣男子剛說完,白衣男子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件事在宮中是不能被任何人提起的,這可是觸怒龍顏的大罪!
藍衣男子並未多言,起身道:“本王有事先走了,淳兒先忙。”白衣男子恭敬道:“四哥慢走。”語畢,他望著藍衣男子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蕭笙析這幾天沒事就帶著珍珠往文娘那裏跑,又時不時帶些補藥,生怕哪天不去,就再也見不到她人了,畢竟文娘是這世上迄今為止,唯一能讓她感覺有點溫存的人。
陌玉看她奔波忙碌的身影,暗暗有些心疼,但又不能說些什麼來安慰她,每次話到嘴邊,又張不開口,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矯情了。
眼見天氣又陰沉沉的,蕭笙析又不在,陌玉站在客棧的窗前:“無邪,你有沒有過一種有話說不出的感覺?”
無邪一愣,主子是在問他嗎?他該怎樣回答,難道說這是他的常態嗎?
陌玉見無邪不答話,了然道:“好吧,我知道了。”無邪:“……”
蕭笙析和珍珠在回客棧的路上,細細想著,她總感覺今天文娘的狀態不太對,話似乎比平常多了一些。
她問珍珠:“珍珠,你有沒有感覺文姨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珍珠點點頭:“嗯,文姨今天的狀態讓我想起了我爺爺,他去世前一天也是這樣裏裏外外,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們交待了一遍。”
蕭笙析頓足:“你的意思是,文姨她……”珍珠嘟起嘴:“奴婢也隻是猜測,奴婢相信文姨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蕭笙析嘴上雖這樣說著,但心裏卻是惴惴不安,回去以後,也是心神飄忽不定的。
陌玉道:“你……也別太擔心,人來到世上總是要走上這一遭的。”聞言,蕭笙析心情更加低沉:“我明白,人都是會生老病死的,誰都不例外。”
陌玉一陣沉默,他果然不會安慰人。
淩晨,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蕭笙析感覺心裏煩悶,便悄悄披上外衣,打開窗戶。窗戶剛一打開,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俯首一看,趙辰一個人坐在雨中,低著頭。
蕭笙析趕緊拿了把傘,下了客棧。趙辰突然感覺頭頂突然沒雨了,抬頭一望,見蕭笙析一襲白衣,拿著傘站在雨中。
蕭笙析趕緊扶起他:“阿辰,雨下這麼大,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快起來,你這樣會著涼的!”
趙辰抬起頭:“蕭姐姐,我娘她……走了。”蕭笙析手中的傘倏然滑落,怎麼會……怎麼會這麼突然?明明昨天下午她還同自己有說有笑的,她抓住趙辰的雙肩:“快帶我去見你娘!”
“析兒!”蕭笙析回頭,隻見陌玉拿著傘向她奔來,“做什麼這樣淋在雨中?”他看到蕭笙析身後是趙辰,蹙眉道:“你怎麼來了?”
趙辰低著頭不說話,蕭笙析聲音哽咽道:“陌玉,文娘她……她走了。”陌玉一滯。
天亮之後,陌玉和蕭笙析一起幫趙辰安頓了他娘,準備舉行葬禮。
葬禮那天,趙辰他爹突然回來,不顧眾人阻攔,跪在文娘靈堂前。
“文娘,我……我對不起你!”堂堂七尺男兒就這樣在自己妻子的葬禮上,哭得泣不成聲。
趙辰握著拳頭,就要衝上去,還好無邪及時攔著他。“你還回來幹什麼?你走!你沒有資格跪在這裏!你不配!”他歇斯底裏的吼道。
他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對不起,我……是我害了她,我沒用!文娘,都怪我,我到現在才想起你的好。阿辰,爹知道是爹對不起你們娘倆,你就盡管的打我罵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