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析斂眉道:“大人要的證據不就正在這裏嗎?這碗粥高大夫自己都已承認是他做的,如果大人還需進一步了解案情,就要兩個當事人親自講講了。”
聞言,張大人立馬會意,板起臉拍了一下驚堂木,對著狗栓道:“狗栓,你身為狗剩的親弟弟,本官問你,這碗粥是不是你給你哥的?”
狗栓臉色慘白的跪坐在地上,額上竟布了些細汗,“大人,我……那碗粥的……的確是我給我哥的,不過我真的不知道那裏麵有蝦粉,我也不知道我哥吃了它會斃命啊!要怪,就怪高大夫,是他做的粥!是他!”
高大夫聞言,氣的渾身顫抖,當即罵道:“你個兔崽子,是我做的粥沒錯,但若不是你小子要吃,我能一時心軟給你嗎?到頭來你還要倒打一耙將罪禍惹到我頭上!”
張大人一聽就知道的確有此事,不禁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都快快招來,還有黃明,這事與你也脫不了幹係!你們三個,還不快說出實情!”
黃明和高大夫登時都跪在地上,一向精明的黃明先發聲道:“大人明察啊,這事,這事就是一場誤會,事情的原由是這樣的。狗栓家裏的情況我們大家都知情,所以能幫一點盡量多幫。昨天高大夫多煮了點杏仁粥,見狗栓眼饞,便給了他一碗,狗栓也是心係他在家做活的哥哥,便給他留了一點,誰知今早起來會發生這等事,他過來問我緣故,我心想這粥其他人吃沒事,怎麼就狗剩出了事,得知狗剩昨晚吃了葉梓笙後,我才下意識認為是他做的,這才上門評理。”
話落,高大夫也不由道:“是啊,大人,的確就是黃明說的那樣,我們……我們也是出於好意啊!”
“出於好意?”蕭笙析不由蹙眉道:“我如果沒猜錯,你們來評理之前是不是還找高大夫商量了一番?而且他已經查出了狗剩是因為食物中毒才斃命的,而這事與你們倆都脫不了關係,所以黃明才設計將這件事推脫到我身上,一來,可以擺脫你們的嫌疑,二來可以除掉我,除掉同生醫館!”
張大人不是心盲,自然清楚他們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其實還是偏向蕭笙析這一方的,因為蕭笙析不僅找出了證據,相當於狗栓他們自相矛盾的說辭更為可信一些。
他淡淡道:“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本官到底該如何決斷啊?”
蕭笙析道:“大人,方才我做的一切想必你也看到了,高大夫的確是知道這蝦粉是與西紅柿相克的,方才我問他時他又說這粥不是自己的,前後自相矛盾,實在可疑。”
高大夫聞言,不由緊張道:“大人,草民也是怕惹禍上身啊!”
“惹禍上身就可以隨意誣陷他人嗎?你以為這衙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張大人已經將事情了解了個大概,隨即怒聲道:“你們目無王法,膽大包天!連人的性命都敢隨意開玩笑,葉大夫一個醫德高尚的大夫都被你們汙蔑成小人!一句怕惹禍上身就能敷衍的了嗎?”
黃明他們三個嚇得渾身直哆嗦,連忙磕著頭,“大人饒命啊!草民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啊,大人,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為了保全性命,我們就隻能這樣了!大人!”
張大人濃眉一凜,“黃明,故意挑唆他人,離間他人,罪不可恕,特押候天牢,擇日候審,狗栓,聽信他人讒言,故意放言詆毀他人,同黃明一樣,暫押天牢,等候發落!至於高大夫,身為醫者,雖是無心害死狗剩,但一樣隱瞞真相,貪生怕死!在此奪去同生醫館首席大夫的名號,終身不得行醫!”
聞言,高大夫算是急了 他混了大半輩子才混得這麼個地位,如今隻因蕭笙析的一兩句話,就要將他打回原形?這不可以!
他立馬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頭,“大人饒命啊!草民知罪,要草民罰多少銀兩都可以,但就是不要剝奪草民的行醫權,草民世代承醫,絕不能就在草民這兒斷了啊!”
張大人聽聞,不由道:“此事你不應該向本官求饒!”
高大夫立馬會意,跪在蕭笙析麵前,“葉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會聽人教唆,幹這種荒唐事了!我也是一時糊塗啊!”
蕭笙析看著他,淡淡道:,“你雖是無心,卻也是間接害死了狗剩,其實這也倒沒什麼,壞就壞在,你摒棄了身為醫者的責任和一個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品質,所以,我不敢保證有沒有下一次!”
高大夫拉住蕭笙析的衣角,哭喊道:“葉大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沒有了這份工作,那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