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畫的畫麵上,沒有看到鳥的身影,莫非這些古怪的精靈隻會跟在農人的後麵偷吃撒播下去的種子?難道它們不願把嘹亮的歌喉展示給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

如果非要分類的話,前麵的一切應該歸類到種植業。而這一節其實應該叫做園林藝術的。雖然它們同是從土地上長出來的東西。

二、文明的變遷

孤獨之旅

古埃及人從未想過要寫一部編年史,把發生的一切真切詳實地記錄下來。盡管他們在很早以前就有了文字。他們的曆史寫在壁畫上、浮雕中或者墓壁上,散碎零星。

可是,古埃及人卻是第一個書寫曆史的民族。

法國曆史學家艾黎·福爾曾經說過:古代埃及是文明社會在曆史表層的第一次湧動。它好像誕生於虛無,而後越過頂峰,又回歸於虛無。它是出現在曆史地平線上,並且具備明確形態的社會中離我們最久遠的文明。

很讚同古埃及文明誕生於虛無的說法。在這之前,我們對人類社會的了解僅限於刀耕火種。古埃及人從虛無中走出來,播種文明的種子。收獲的果實被繼續作為種子撒播到世界各地。她在繪畫、雕刻、建築等方麵的成就,影響了後繼者,並結出了更為豐碩的果實。

沒有人能體諒一個獨行者在黑暗中孤獨的摸索。作為人類文明之始的古埃及無疑就是那個黑暗中的獨行者,還是讓我們去看看這位獨行者踉蹌而堅實的腳步吧。

你從哪裏來,我的朋友

古埃及人並不是尼羅河流域的土著,截止到目前為止,尼羅河流域沒有找到過任何古人類活動的遺跡。

比較令人信服的說法,是在兩萬年前尼羅河畔開始有氏族部落生活。他們靠采集和狩獵生活。大約公元前5000年左右開始向尼羅河穀聚集並定居下來。

但是這支氏族部落從哪裏而來,一直是學術界爭論的焦點。

最久遠古老的猿人化石是1974年在肯尼亞與埃塞俄比亞交界的地區被發現的,據考證距今320萬年左右。這是一個女性猿人化石,被公認為是目前發現的最古老的開始直立行走的猿人化石。

有學者認為非洲的原始部落是古埃及人的祖先。他甚至認為,這個尼格羅的部落是所有人類的祖先。這個非洲部落形成於大約20萬年以前,10萬年以前走出非洲遷到西亞,6萬年以前到了亞洲各地,4萬年前到達大洋洲,35萬年前到達歐洲,最後跨越白令海峽到達美洲。據說他們用的還是高科技的遺傳學技術。

有這麼精確的時間表,看來他認為人類膚色的不同是因為太陽光照強度的差異造成的了。

從地域上考察埃肯邊界距離尼羅河流域並不是很遠,用幾百萬年的工夫走到尼羅河流域,也完全存在這種可能。而且他還真的為他的說法找到了一些佐證。比如按照格洛吉爾氏定律,在溫暖潮濕的氣候中進化來的熱血動物會分泌一種真黑色素。在馬裏埃塔發掘出的木乃伊表皮和真皮間同樣發現了相當多數量的這種真黑色素。而且許多希臘和拉丁學者都曾把埃及人描寫為尼格羅人。比如:亞裏士多德、盧西安、迪奧吉尼斯·拉爾蒂阿斯等人。

持反對意見的人認為,尼格羅人是十八王朝以後出現的。早期生活的古埃及人是白種人,盡管他們的皮膚確實有些暗黑。

還有一派則認為古埃及是一個混合民族。尼羅河三角洲地區是非洲和歐亞要塞,早期的人類為了生存的一致目的走到了一起。一個比較有力的證據是河穀地區發現的幾具非常古老的遺骸,已辨認出他們屬於克魯馬濃人、亞美種人、尼格羅種人、盧科德姆人。

堅持這幾種說法的人爭論不休,最終把官司打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開羅舉辦的學術討論會上。會議進行了好幾天,結果誰也沒能說服誰,最後隻好無果而終。

還是看看古埃及人是怎麼描述的吧。古埃及的紙莎草文獻認為他們是“起源於用鼻子吸入萬靈氣體的生物”,這話看似很有道理,其實等於沒說。

在古埃及人以寫實見長的壁畫或者雕像上,也同樣找不到答案。《拉霍太普夫婦》雕像是埃及第四王朝早期作品。在這尊雕塑中,拉霍太普皮膚為棕褐色,他的妻子皮膚則是淺黃色。另外古埃及藝術品中的一些肖像也各不相同:有的顴骨高聳,有的肥胖、卷唇,有的鼻子呈弓形,最常見的卻是鼻大而直,在南方的肖像中比較常見的是扁平鼻子和厚嘴唇……

國家機器的誕生

好像商量過一樣,每一個民族都選擇建立自己的國家並產生君主。也有例外,但這些民族都滅亡了,或者至今仍生活在幸福的原始共產主義社會裏。

古埃及人無疑走在了人類文明的最前沿。

在經過簡單的村村聯合之後,古埃及的氏族體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壯大。這種簡單的村村聯合有其內在和外在的原因。內在的原因是隨著農業生產及畜牧業的發展,那種舊的氏族體係已遠遠不能適應這種新興的生產力。外在的原因則是需要一個強大的氏族部落來抵禦一些外來部落的劫掠——種植或者養殖又哪有偷或者搶來得更快捷更便利呢?

一台機器上的齒輪越多就越需要一個中樞齒輪的帶動,強大的氏族公社呼喚著更先進的領導方式。古埃及人最先選擇的是神的統帥。他們用自己創造的神靈來管理和約束自己,這可是一個絕對完美的黃金時代。

與其說是神在統治著這個時期的古埃及,倒不如說古埃及人在靠自己樸素的道德約束力在維持著氏族公社的和諧。據說,在這個幸福的時期裏,沒有任何疾病死亡和災難的困擾。曆史上又被稱為“拉的時代”、“俄賽利斯時代”,或叫“赫拉斯時代”,也就是眾神統治的時代。

古埃及的神是生活在地上的,當然也是古埃及人要求他們的神生活在地上,可能為的是方便眾神解決地上凡人的紛爭吧。

可是隨著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除了吃穿用度之外,剩餘的生產生活資料越來越多。氏族內部紛爭也就越來越多,單靠區區那幾位虛無飄渺的神靈已解決不過來了。而且神隻提供解決原則,而不能為人們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案,神不會說明這片被水淹過的土地界線究竟在哪兒,一隻被人爭奪的羊羔到底是誰家的母羊所生。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自稱是具有“神的血統”的人出現了。也許他真的能處理各種複雜的爭端,也許他隻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騙子。但有一點很重要,他最終取得了古埃及人的信任。大家都把他叫人間法老。直到最後,古埃及出現了一個叫米尼茲的人間法老。他是不是一個公正的法官不甚清楚,但他絕對是一個勇敢的莽夫。據說就是他憑借武力統一了整個埃及。

從此,一個中央集權的君主統治的王朝時代開始了。

法老

“法老”這個詞是埃及古王國時期最後的首都所在地孟斐斯的王宮的希伯來語音譯,跟隨著喜克索斯人入侵而來到埃及的希伯來先民,用這個詞來稱呼曾經住在那裏的國王們。

近代的人沿襲《聖經》而使用“法老”這個詞指代統治古埃及的君主。法老的意思很獨特。它並不代表統治者本人,而是代表神祗授給統治者的居所。它的最初的意思其實應該是大房子,居住這種大房子的人自然是法老王了。語言中有許多變幻的東西,拿特定的住所代表其人也有許多類似的先例。所以把古埃及國王叫成“法老”也就漸漸被人們所接受了。

古往今來對國家首領的稱號其實是很有意思的,國王是最通行的稱呼。其他包括皇帝、元首、首相、總理、總統……從字麵意思上都能理解他的至高無上。大房子也是一樣。看來古埃及中有權利居住神授的大房子的隻有國王一人了。

從氏族公社到中央集權的國家,法老王的作用越來越大,隨著作用的不斷增大他的特權也跟著越來越大了。意識到自己的這份特權以後,法老王就再也不肯把這個寶座讓給別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兒子成了惟一的選擇,盡管他並不一定傳位給最大的兒子,但肯定他不會把這個寶座讓給看門人的兒子去做。如果沒有兒子,女兒也是能擔任法老王的。古埃及人根本沒有男尊女卑的想法。

這種範圍後來引申得比較寬泛,如果有誰有幸娶了法老王的女兒,在法老王沒有兒子的情況下,也有權利擔任法老王。

法老王在國家中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所有諸如修建陵墓,對外征討,抵抗侵略之類的命令都由他來下達。但並不是說他像中國的皇帝那樣自在逍遙,古埃及的法老也有不好當的時候,關鍵時刻,他是要去帶兵打仗的,很多位法老王都有東征西討的曆史記載。(當然中國也有類似的禦駕親征,但從出現的頻率和所冒的風險上和古埃及的法老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而且在他上了年紀以後,還要在臣民麵前證實自己“廉頗不老”,才可以獲得繼續執政的資格。

具體證實的辦法,是跟著一頭毛驢到梯形金字塔的廣場上去跑整整28圈。看來很多年以前,古埃及人就在講求幹部隊伍的年輕化了。

正如中國的皇帝中有人愛吟詩作畫,有人愛殺豬賣肉一樣,3000年前古王朝出現的幾百位法老王也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拉美西斯二世(RamessesII)是老婆孩子最多的法老,他有100多個老婆,兩百多個孩子。有12個兒子死在了他的前頭。

杜德摩西三世(TuthmosisIII)是最小心眼的法老王了,因為討厭他的母後哈謝普蘇(Hatshepsut),他破壞了他母後建造的所有標誌性建築。

阿曼霍特普二世(AmenhotepII)要算力氣最大的法老王了。他的弓強勁得沒有一個士兵能拉得開。在一次慶典演練中,他用這張弓一連射出了300支箭,而且支支都穿透了銅製的靶心。

父親是勇敢的力士,他的兒子阿曼霍特普三世卻成了最怕老婆的法老,照現在說法就是“氣管炎”。為了取悅他的伊拉克老婆,在15天裏就掘出了一座1700公尺長的人工湖。而且就是這個怕老婆的法老王,吹牛說自己在一次圍獵中一舉射殺了56頭野牛。

阿曼霍特普三世是夠能吹牛的,但還不能當選為“最能吹牛的法老王”,因為那個小心眼的杜德摩西三世曾說過,“他在一小時裏殺了120頭大象和120頭野牛”,以及曾經在“一眨眼的工夫裏殺了7頭獅子”!

古埃及的王朝

研究古埃及曆史的工作早在公元前300年就開始了。當時亞曆山大大帝剛剛去世,約托勒密王朝第一、二代國王在位時期,一個埃及名叫曼內索的祭司用希臘文寫了一本30卷的埃及曆史書,翻譯過來可以直接叫《埃及曆史》或者《埃及史冊》。他借助一些紙莎草紙文獻和一些零星的記載把他所知道的所有法老王劃分成30個王朝,這種劃分方法一直沿用至今。令人惋惜的是,這本書在愷撒大帝征服埃及的時候付之一炬,隻有一些零星的內容傳世。

書中不少資料源自一些民間的傳說。美國考古學家布雷斯特曾經批評曼內索的這部史書其實是本民間的童話。也許布雷斯特先生把美國曆史和埃及曆史等同起來看了。在他看來,法老的年代表應該像南北戰爭一樣,精確到年月日,甚至時分秒才夠準確。但不管布雷特先生怎麼看,,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曼內索編寫的法老人名表是考古學家們惟一可以借鑒的東西。

不管曼內索的曆史寫得如何離譜,我們都無權指責。因為即便到今天,我們對一些具體年代的推斷也同樣相差懸殊。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美尼斯統一古埃及那一天,標誌著埃及曆史的開始,也算是埃及古王朝的開始。讓我們看看著名的史學權威們在這一年份上的分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