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梔微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便去偵察了一下地形,不一會兒,便對整座博物館的布局和地勢都了若指掌。
隻是,真沒有想到,白馬,會來。
正這麼想著,身後,一個身影,便悄然降臨。
“小梔。是你麼?”白馬探,是白馬探的聲音。
安羽梔沒有回答,她在猶豫,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將一切告訴他。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良久,安羽梔開口,聲音有些飄渺,似乎,是從另一個時空飄來似的。
“是嗎?那,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為你擔心?”白馬探漸漸靠近安羽梔的身旁。
“抱歉,白馬。我也不想這樣的。”同上一次見麵時不同,她的聲音,多了一份稚嫩。
“你……為什麼,你的身體……”白馬探有點驚詫,怔怔地俯視著安羽梔,似乎,一切都變了,之前的她,大約和他差不多高吧;而現在的她,身高似乎才隻有一米四幾的樣子吧。如若不低頭,便完全看不到她。隻是……這樣的事情會有可能發生嗎?似乎……不太可能。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白馬。抱歉。我……我不能告訴你。”安羽梔微微低頭。
“哦……是麼?”白馬探眼神漸漸地黯淡了下來,失去了往昔的那一份神采。
“真的很抱歉。”安羽梔隻是一昧地向白馬探道著歉。
“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強求你。但是,小梔,我想告訴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的家人,同學,朋友,都很想你,還有我,我也很想你,雖然我不知道這段時間在你身上發生了些什麼,但是,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夠快樂。”白馬探說完便離開了,眼角,飽含淚水。
白馬探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安羽梔的視線中。
白馬……抱歉……但是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夠拉你入墜……一想到此,安羽梔眼角的淚水便星星灑灑地落下,如同梨花帶雨一般嬌美、華貴,卻又不失楚楚可憐之風貌。
似乎,冷冽的寒風拂過她的臉頰,刺痛著她的臉,她的心。
!!!
猛然,她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瞳孔放大,心中升起一抹微微的恐懼。
這個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的似曾相識?好似……好似這種感覺,早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個世界一般!
是誰!?到底是誰!
又一陣風拂過,那種感覺又驟然消失。
安羽梔驚詫極了。
眼前似乎浮現出某個人的身影。
不!這不可能!
安羽梔立即否定了自己這個錯誤的想法。當然,她並不確定。
興許,剛剛那刹感覺是真的,但,卻又很快地匆匆逝去,完全不等她將其摸索得徹底。似乎……早有準備一般……這種感覺,這種氣質,無論怎樣都和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小梔,你是快樂的,可我不是。”
“為什麼?我感覺你很好啊。至少,你很開朗。”
“你不懂的,至少現在,你並不明白。”
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兩人隻是若有所思地望著對方,尤其是……那個人,眉頭緊皺,雙眼直直地定在她的身上。好似……以後他們很難再見麵一般……又好似……想讓麵前的這張臉,永遠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般。
是錯覺嗎?當時的自己隻是這樣想著,以示自我安慰罷。
……
眼前浮現出往昔的每一個片段,都不太真切。
她乏了,累了。無力地癱軟在地。臉上布滿了淚痕。模樣有些可笑,甚至是可悲。
為什麼呢?
她閉上雙眼,倒在了地上,同時失去了知覺。
“唉。”良久,低沉的歎息聲傳來,“明明這麼脆弱的你,又何必,如此逞強呢?”一個身披黑袍,戴著黑色帽子的男子踱步走來。頭頂上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有種威嚴而又神秘的感覺。他低眸,看著她。她那嬌小的身軀在寒風凜冽下縮成了一團。
那個男子微微一笑,顯得十分清冷、孤傲。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不變。”男子不由得發出如此感歎,“可是,我不一樣。”
男子將她抱起,使她得以感受到一刹溫暖,哪怕隻是一刹,哪怕,微不可聞。他也都心滿意足。
夠了吧。
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她麵前的。因為,他們之間有了一條無形的隔閡,他們,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小梔。抱歉。”男子低眸,深沉地說道。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再次抬頭,太陽已經下山,六點了。時間也不早了呢。小梔,你會如願見到那個人麼?你想見到的,那個人。
男子抱著她,將她安放在一個不算豪華,卻溫馨舒適的房間。
“小梔。再見。興許下次見麵,人過境牽,物是人非。我們,興許……”然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男子離開了。離開了,這座博物館,走上了停靠在博物館附近的黑色保時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