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他仿佛今天才認識豐纖纖般,眼眸裏透著陌生。豐纖纖說著說著,越發覺得委屈,聳著肩膀哭得更加傷心,話再也不成語。
常拓想上前扶豐纖纖,被沈浩拉住,朝他搖了搖頭。常石垂臂沉默,顯然,今天的事情他也沒有了主意。臉上突然滾下兩滴淚,他用力地抹掉,有了鬆動的痕跡。
葉安雅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輕輕地走到了常石麵前,真誠地道:“常總長,您是一個鋼鐵秘組成員,我爸爸說,秘組成員都是鋼鐵做的,正直,堅強,從來不會違背意誌去做壞事,我想信您沒有害死纖纖的母親和妹妹。”
常石投眼在她身上,眼底盛出一絲驚訝,還有……安慰。
葉安雅望望常拓,再望望豐纖纖,轉回頭繼續道:“我知道您一直想讓常拓成才,所以才會幾近苛刻地對待他,但他是個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權利,更有自己的生活,這些您都不能幹預,否則,會發生很多悲劇的。他成人了,請您放開對他,讓他自己去選擇好嗎?”
“……”
常石不語,似在思索。
“您一定也在為豐太太的過世感到悲傷吧,所以覺得愧對豐市長,才不敢讓你的兒子和纖纖好。可您有沒有想過,阻止兩人在一起對豐太太的死一點彌補作用也不起,反而會毀掉兩個年輕人……”
室內安靜下來,連豐纖纖的哭聲都消散,豐蒼桐緩緩拉直身體,扶起了自己的女兒,常石望一眼常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走到常拓麵前,握上了他的手。常拓感激地睜大了眼,眼眶裏也盛了淚,這幾十年來,父親從來沒有給過他這樣的溫暖。
“對不起,我一直認為沒能保護好雪華阿姨和孩子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才嚴苛地要求你,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想法……”
“爸……”常拓幹淨的臉上充滿感動,用力地忍著哽噎與自己的父親雙手緊握。常石拉著常拓走到了豐蒼桐麵前,高大的身體就這樣跪了下來,鐵打的男人眼裏竟滾上了淚花。
“蒼桐,對不起,這件事我一直欠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讓你誤會因為雪華跟了你我有意報複……我願意把以前的事說清楚……”
一行人退了出來,留下豐蒼桐和常石在裏麵。豐纖纖一臉緊張,握緊常拓的手,朝裏麵不斷張望,不放心地道:“不會出事吧,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沒事的。”葉安雅十分篤定,代常拓做出回答。突然臂一緊,梁慕北占有性地把她拉入懷間,大手馬上摟上了她的腰,像擔心別人搶走一般。
看著眼前的兩對,沈浩隻能孤獨地抱臂,撇起一張嘴。
半個鍾頭,一個鍾頭,兩個鍾頭,裏麵仍舊一片安靜,除了梁慕北外,其他人都拉長了脖子朝裏張望。葉安雅不滿地撇著梁慕北,戳了戳他的臂,冷哼哼地發泄不滿:“你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說也是你兄弟的終身大事啊。”
“需要感覺什麼?”他淡淡地回答,眸子中的平靜讓人恨不得在他臉上抓兩把。葉安雅卻突然覺得,像梁慕北這種人,就算在他臉上抓兩把也不會有多大的反應吧。
“你不擔心他們談不攏?”
“不會。”
“去!”葉安雅不相信地哼了哼,“你別以為自己是秘組成員的大隊長就無所不知了,這些事情啊,很難說。”
“我說不會就不會。”
梁慕北自信、沉靜,不跟葉安雅紅臉,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想法,卻偏偏擺出好一副除了我這個沒有別的結果的表情。
葉安雅還想表達不信任,門突然拉開,豐蒼桐和常石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幾個人一陣激動,想迎上去又不敢,隻敢偷偷地打量著兩人表情。
可兩人偏偏什麼表情都沒有。葉安雅隻能在心裏歎息,一個是一市之長,一個是組織副總長,你還指望能從他們臉上看到傻小孩般的表情?
豐蒼桐快步走到豐纖纖麵前去牽她的手,豐纖纖緊張地縮了回去,豐蒼桐卻慈祥地笑起來,拍拍自己女兒的臂道:“放心吧,爸爸想通了,不會再阻止你了。”
“爸--”豐纖纖簡直不敢相信,眼底立刻盈滿了淚花,卻不敢接近自己的父親。
常石也站到了人群中間,輕咳後道:“是的,我們想清楚了,你們的事由你們自己做主。”
“哇,太好了!”葉安雅第一個跳起來,若不是梁慕北拉著,怕早抱著常石和豐蒼桐又親又摟了。豐纖纖感動地投入豐蒼桐的懷抱,常石重重地拍著兒子的肩膀:“好好保護纖纖,爸爸給你改名常拓是希望你除了要有石頭一樣的堅強意誌外,還要有靈動的手隨時保護自己的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