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雅早被這話弄得心口大痛,卻還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用眼撇林木子:“你說潑出去的水能收回嗎?”
“呃……葉安雅,你怎麼這麼惡心……不過,好像,確實,也是這個理兒。”林木子臉上掛著黑線討好地應和她。葉安雅突然沉默下來,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浩看了她一眼,也知道林木子的尷尬,終於出了聲:“其實是這樣的,新兵每天七點都要看新聞,自然就看到了你,大家都認識你,對你佩服得不行。在組織頭領演示的時候,一個新兵偷偷看報紙,看到了王石寫的一個關於你記者采訪時的報導,他正好看到你被紅血抓的那一段,所以就叫了出來。”
王石竟然寫了有關她的報導?竟然還把她吹成了兵哥哥們心中的偶像?葉安雅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王石那家夥從沒見他寫過東西,不知道會如何吹噓自己呢。隻是,梁慕北就為了這個掉下去?他……是不是太誇張了?
苦笑,心口又痛了一下。寧可不要聽到他的消息,也不要知道他是為了她而受傷。
“組織頭領其實挺關心你的,在中東,我們早就完成了主要地方的難民撤離,上麵下了好幾次命令要我們撤退。組織頭領知道你在,一直拖著,暗中保護你。你不要命地在戰場上做報導,是他一次次引開了B組織的視線。否則,你都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知道你進了死亡之路,他第一時間帶人跟了過來,聽說你被紅血抓,他急得幾宿沒睡,製定作戰計劃,第一時間聯絡救援隊伍,衝進了紅血的包圍圈。紅血這個鬼東西早就想通過你引誘領導,哪能輕易放過他,他可以算是九死一生了。”
“組織頭領從來不會喝醉的,可受傷那天,他卻喝醉了,他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我們看得出來,他心裏的自責……雖然你們之間……確實也挺尷尬的,但能有這樣一個哥哥,不是也很幸福麼?”
“沈浩,你要死啊!”林木子用力抽沈浩,責怪他話太直。葉安雅拉了拉林木子的手,製止了她的行為,淡然地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沈浩把車開回了梁嘉玉的家,樓下,立著一尊身影,挺拔,高大,如山巍峨。她默默地下了車,看清了他的麵孔,是梁慕北。
沈浩和林木子默默地離去,空曠的世界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葉安雅還是覺得尷尬,搖頭尋找著:“美雅呢?”
梁慕北大步走過來,停在離她不足半米的地方,眸子裏寫滿了堅定,“安雅,我想和你談談。”
這是身份揭露後他第一次要求和她談話,葉安雅尷尬地杵著,竟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回答。
他卻握上了她的肩:“我不想你一輩子過得不快樂,安雅,把以前的一切忘幹淨,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放心,我已經把你的資料改過了,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曾經……結過婚。”
這是無效婚姻,他改了,她從此以後和他不是就丁點的關係都沒有了?她悲哀地想著。
“安雅,我們重新開始,以哥哥和妹妹的身份!可以嗎?”他的眸光炯炯,明亮極了。他的目光告訴她,這是他們的劫數,無法逃脫。
“嗯。”
她下定了決心,貪婪地看著他的臉,“哥哥,可以抱一下我嗎?”
下一刻,她落入了他的胸膛。依舊溫暖、堅硬,是她的……哥哥的胸懷。
“謝謝你,哥哥。”眼角滑下了淚,她隻能在心裏呼喊:再見了,我的愛人。
梁慕北一直未動,摟著她,直到她哭盡了所有的淚水。葉安雅擦掉淚,她哭得多了,覺得眼睛發燙,卻已感覺到自己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她終於抬起了頭,真心地在他的下巴吻了一下:“保重,哥哥。”
轉身離去,她的心漸漸平靜,心裏不再絞得那般疼痛。談看了也好,至少在以後相見的時候,大家能夠理智相對。
上了樓,開門,看到梁嘉玉站在窗前抹眼淚,眼睛紅通通的,她顯然看到了剛剛的一幕。
“媽,沒關係的,我們都看開了。”葉安雅走過去,抱著她。梁嘉玉感動地點頭,眼淚卻越流越多:“對不起,雅雅,是媽媽造的孽,是媽媽害了你們!這些天我一直好害怕,怕你受不了打擊,怕你離我而去,媽媽不能沒有你啊。”
“哪能啊。”她流著淚笑起來,撫著梁嘉玉的背。其實她真的做好了死的打算,上戰場若不是梁慕北時時罩著,怕真的死了。不過,現在,她要慶幸,幸好她還活著。
“媽,我們說清楚了,以後就是兄妹,一切重新開始。以前的事我們都把它忘記吧,有這樣出息的哥哥,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好孩子!”
回來後第一次回家,睡在熟悉的軟床上,葉安雅很快熟睡過去,連夢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