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離開他(1 / 2)

往常,她會擔心影響他的工作而盡可能縮短說話的時間,今夜,她卻突然想自私一下,霸著他說東說西,不停不休,找著各種好笑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眼淚卻早已嘩嘩流下。

直到梁慕北不得不因為公事而需要掛斷電話,她才依依不舍地收了線,抹掉一臉的淚水。

岑芳菲是在第四天醒來的,這幾天裏,葉安雅根本不敢進入她的病房,極怕看到她的清醒。每一次在與梁慕北通電話的時候,她都會想:這會不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談話?她還有多少話要和他說?

這種煎熬最終終止於岑芳菲的蘇醒。

當梁季禮走出來,對她道“你們的媽媽已經醒了,她想見你”時,她的心頭咯噔一聲,仿若聽到了對她死刑的宣判。毫不知情的梁祖兒噘嘴不滿地喊:“媽就是偏心,醒來第一個竟然要見嫂子,我吃醋了。”

她彎下兩道細眉,顯然是欣喜的。葉安雅吃力地點頭,她無法對梁祖兒說出心中的痛楚,機械地踏入了岑芳菲的病房。

岑芳菲雖然依然瘦弱,但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眉眼間已經有了些活力。葉安雅慢慢走過去,她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輕聲道:“坐吧。”

葉安雅像一個受人控製的木偶娃娃,聽話地坐在了椅子上,局促地夾緊了雙腿,把手夾在了中間。宣判終究到來,她雖然不願意接受,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卻還是會選擇讓岑芳菲活下去。

這是她的性格,從小在葉騰飛的教導下養成的正氣秉性。

岑芳菲慢慢地從枕下拾出一張支票遞到了她現前,垂眸輕聲道:“這五百萬是我所有的積蓄,另外,這些天律師會把慕北名下的產業整理出來,劃出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作為你的補償金。安雅,這件事情我們委屈了你,但請你理解我的難處。”

看著那張劃了數個零的支票,葉安雅的心像紮了刺般疼痛。她知道,這是她的承諾,既然岑芳菲已經醒來,她就應該離去。

輕輕地將支票退了回去,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會走的。”就算不舍,就算難過,她又能怎麼辦?這是她當時的誓言啊。

岑芳菲卻再度把支票遞了過來,“安雅,如果你不接錢我是不會放心的,你懂的。再者說,我必需為你的離開找一個理由,而錢財的誘惑是永遠不會讓人懷疑的理由。”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葉安雅,葉安雅指在支票上捏了又捏,用力咬緊了牙,她已經把支票壓在了葉安雅的掌心:“收著吧,這是我們的交易,不是嗎?”

忍著齒間濃濃的腥鹹味,葉安雅用力扭緊了那張支票,指甲深入肉中,卻已感覺不到疼痛。

岑芳菲已經扭轉了臉看向窗外,話卻沒有結束:“安雅,算阿姨求你,離開慕北的視線,斷絕和他所有的聯係,去到一個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有什麼困難阿姨可以幫你,隻求你給慕北一次新生的機會。”

離開他,斷絕所有的聯係!葉安雅不情願地看向岑芳菲,卻看到了她一臉的悲戚。

“如果你不隱藏,就算有再充足的理由都沒辦法讓慕北離開你,他的性子你應該知道。隻要你願意,阿姨願意再死一次,用這條命換得你的理解!”

她臉上的表情告訴葉安雅,為了梁家的血脈,她是會那樣做的。葉安雅終於發現了岑芳菲的恐怖,臉色慘白得早已失去了顏色。而岑芳菲顯然並不是說說而已,她趁著葉安雅發愣的當口,緩緩拾起床頭櫃的一把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劃向自己腕間的大動脈。

“您幹什麼!”回神過來的葉安雅用力搶下了她手中的刀,她的腕間仍劃出了一條不淺的口子,一股鮮血湧了出來。

葉安雅看得心驚,完全亂了分寸,按著她的傷口一陣陣亂喊:“我馬上叫醫生來!”

“不用!”岑芳菲的力氣出人意料地大,她一把拽緊了葉安雅咬牙低吼,“求你離開慕北!如果你不離開,我今天就死在你麵前!”說完,她的頭直直撞向床頭的牆壁。

葉安雅不得不撲上去將她抱緊,嘴裏喊道:“我離開,我離開,我永遠永遠離開!”

“好,我相信你。”

岑芳菲突然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嘴角帶上了勝利的笑。葉安雅有氣無力地滑下床,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像一隻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小獸,等待著成為猛虎口中的美食。

“現在就去包紮傷口!”葉安雅指著她腕間的傷口命令,心中的痛幾乎令她暈厥。她卻搖了搖頭,“不急。”反身抽出一張永遠離開中國的保證書,還有一張自願拿錢離開梁慕北的協議,“把這個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