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無意間向我表達過,要向她的親生父親學習,當她知道你是葉騰飛的女兒,失落了好久……”
所以,季芳的不快樂來自於此。她所崇拜的父親有一個女兒,那個女兒霸占了本應屬於自己的愛。
難怪,季芳要處處針對自己。
葉安雅沉沉地歎了口氣,望著手上的筆和照片,對季芳油然而起了一種惋惜之心,還有一份愧疚。如若不是她,季芳一定早就勇敢地向老爸表明身份了吧,說來,是她對不起季芳了。
在季雨的眼淚與無限懺悔中,送別了季芳。她,最終倚著葉騰飛的墓地而葬,完成了回歸的願望。
葉安雅抹抹臉上的淚水,看著兩座碑上那兩幅麵容高度相似的照片,心裏泛起的是又酸又澀的感覺。
她敬佩的老爸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家人了。
彎腰,把老爸生前最愛的筆埋在了季芳的碑下,卻將那張照片獨自收藏。老爸生前拍過無數的新聞資料圖片,也為她拍了不少照片,卻最終隻留下了這一張與她的合影。
此刻,她想留下它,隻是想證明自己曾和老爸有過深厚的感情。
天空應景般下起了毛毛細雨,很快在睫毛上凝下一片水珠,不冷,卻足以寒心。
暈厥數次的季雨在薑軒轅的細語勸說下由他扶著離開,女強人的季雨終於剝去了強者的外衣,對他無比依賴。葉安雅心下酸楚,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轉身,走出了墓園。
心情沉重,鬱結,很想找個人說說心事。
她掏出手機,慢慢地翻著,手落在了梁慕北的名字上。
他……現在還好嗎?
指不經意間舞動,片刻打下一行字:我想你了。
這是她發給他的第五十條短信,從知道他離開的那一天起,她每天都會發一條給他,隻希望他哪天打開手機時可以看到她滿滿的思念,並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
然而,這些短信卻如石沉大海,至今沒有回複。
他……應該還好吧。
心下一股陰涼沁入,她擁緊了雙臂將自己緊緊抱住,咬唇在心裏祈禱:但願他一切都好。
回到豐家,剛到門外,眼前閃過一輛綠色吉普車的影子,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她還是看清了後座的人--常石!
常石常年在組織,不會輕易回來,他回來了,卻來找豐蒼桐,難不成梁慕北有消息了?
心下一急,加快腳步,葉安雅飛奔著進入屋子。
豐蒼桐坐在客廳裏,麵前擺著兩杯茶,都還冒著熱氣,一杯已喝下一半,另一杯還滿著。這更印證了她的猜測,一個箭步上前,她緊緊地盯上了豐蒼桐:“是不是梁慕北回來了?”
豐蒼桐慢慢抬頭,在抬頭間把滿腔的情緒收籠。他為官多年,早已能對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
“沒有啊,你怎麼這麼問?”他微微笑著,展開了一臉的皺紋。葉安雅的心反倒鬆了一絲,因為她知道,如果梁慕北平安回來了一定會親自來找她的,如果是常石來,定有問題。
可是,這份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來,她要最終確認:“我剛剛看到常石了,他來找你不是為了梁慕北的事?”
豐蒼桐眼裏一閃而過一抹強烈的悲傷,卻馬上急急收回了勢頭,站起來平靜地撫上了她的肩頭:“孩子,你看錯了吧,剛剛來的隻是組織部的一個老同誌,不是常石。”
是她看錯了?葉安雅的肩頭沉了沉,豐蒼桐在她的肩上再拍了拍才離開。他轉身,一股無端的悲涼浸襲著,像經曆了強烈的悲傷,連背都駝了不少。而他剛剛那悲傷的眼神,並沒有逃過她的視線。
加之他拍她的肩,都帶著那麼股安慰的意味。
葉安雅凝神,再看一眼已經抱著外孫女逗弄的豐蒼桐,直覺得他有什麼事瞞了自己。
梁慕北真的沒事麼?
她決定去梁宅看看。
梁宅門外,她急促地按響了門鈴,已無從顧及岑芳菲看到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
好一會兒,終於有人跑了出來,在開門的那一刹那叫道:“葉……小姐?”
開門的人是南昊悅,他們有過一麵之緣。他的臉色極度不好看,在看到她後更盛一籌。不好的預感襲來,葉安雅沒有心情和他客套,一反手推開了門,急急跑向客廳。
客廳裏,此時並不平靜。
岑芳菲歪倒在梁季禮的懷抱嚶嚶哭泣,咬緊的唇瓣早已沁出了血珠。而梁祖兒卻並不顧及她的模樣,反而大聲吼叫了起來:“都是你,你這個劊子手,哥都是因為你……”
“祖兒,不要這樣!”後進的南昊悅一時扳住了梁祖兒的身體,製止她的撒潑。梁祖兒的情緒卻已完全失控,並不聽他的勸說,一個勁兒地繼續大吼:“如果不是你逼哥,他怎麼會離開,怎麼會接受那項危險的任務!現在他失蹤了,該怎麼辦?要是他回不來了,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