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溺水的少年一連三天都在發高燒,陷入昏迷,神誌不清,喃喃自語。
梓憂也想請大夫,但是範村唯一的赤腳醫生上周去了外地巡診,不知歸期何時,梓憂隻得委屈少年,用最土的方子配苦藥給少年喝。少年抗拒喝苦藥,褐色的藥汁順著他的臉頰輪廓一直流進白皙的脖子深處。梓憂握緊他的下巴,強迫他打開喉嚨,然後粗暴地將藥水灌入他的喉嚨。看著少年皺眉咽下藥汁,梓憂得意地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小孩子不可挑食哦!”
每次喂完藥後,梓憂都不得不給他擦淨沾染在身子、衣服上的藥汁。最開始時,梓憂很不好意思,看到他白淨的胸膛都會感到一陣熱火燒上臉頰。後來好多了,見怪不怪,梓憂很自然地為他擦身子,隻是一個小輩而已,梓憂也沒有在意。
放假了半個月,書舍重新開始上課。
梓憂也開始了以往忙碌而又有規律的生活。
少年昏迷了三日,終於醒了。
“這是哪兒?”少年非常憔悴,腦神經仿佛爆開般,他不停地揉搓太陽穴。
“醒了啊。怎麼,頭痛嗎?”梓憂放下手中的大白菜,在衣擺上蹭幹手上的水分,自然地伸手去為少年按摩頭部。
少年不安地扭動身子,逃脫梓憂伸過來的手。
“誒?”梓憂疑惑地看著少年。
“你幹什麼?你是誰啊?這哪?”少年羞紅了臉,梗著脖子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
“啊?哈哈!”梓憂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子是害羞了啊。算了算了,古人都是很注重清白的,還是注意一下距離吧。
“孩子啊,你還記得那日你差點淹死在水中的事嗎?”梓憂也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有板有眼地詢問少年。
少年沉思一番,似乎忘記了那日的情況,又似乎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是你救了我嗎?”
“當然!”梓憂得意地說。
“多謝大嬸救命之恩,我一定不會忘記大嬸的大恩大德。若日後有緣再相會,我一定會好好感謝大嬸的。在下現在還有急事,請恕我不能馬上報答大嬸,但是不會忘記大嬸的恩情。告辭!”
看到少年急匆匆下炕,說得義正辭嚴,一口一個“大嬸”還叫的順口,梓憂憤怒地在他頭上給他一個栗子。
“唔。”少年痛苦地捂著頭跌坐在席上,“你幹什麼,大嬸?”
“小子!你看清楚,我還沒這麼老呢,‘大嬸’、‘大嬸’胡叫什麼呀!”梓憂一臉憤怒。
少年很不甘心地說:“知道了,大姐。”
梓憂滿意地“哼”了一聲。
“我的衣服呢?!”少年驚恐地跳了起來。
“喏。”梓憂指了指一疊堆放整齊地衣服。
“不是這些,是外麵的長袍。在哪兒呢?”少年額頭上爆出幾根青筋。
“我怎麼知道。幫你拉上岸的時候,你隻穿著那些衣服。是不是落在溪邊了?”
少年一聽,急忙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