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又名玉茗花、耐冬,梵語稱“曼陀羅”。吐絲心抽須,鋸齒葉剪棱。
翠翼高攢葉,朱纓澹拂花。來從山塹側,開稱畫簷牙。影薄誰停繡,香清似煮茶。幾多輕斂態,月動夾窗紗。
【人界·南山·結匈國】
“姐姐,我叫江瑤。住在花城的江府裏。”
“我叫青羽,家鄉在南山的東南方。”
“南山?那是什麼地方?”
“南山呀,在結匈國的東南方。在這座山的周圍,是比翼鳥和畢方鳥的故鄉。那裏還有很多很多的珍奇異獸哦!”
“青羽姐姐,我好想去看看呀。”
“好呀,等你長大了,我就帶你去南山玩。我跟你說啊,那厭火國的人長著獸的身姿,能從口中噴出火來呢!還有那貫匈國,聽說裏麵的人胸口都有一個洞……”
……
盡管日夜兼程,又有桓為坐騎,可長意和江瑤還是花費了半個月才抵達南山。畢竟此行不是遊玩,而是要搶在魔界之前取得羽弦,長意心急火燎,就差沒自己先飛過去將琴弦奪到手了!可事先答應了灝要護送法力不高的桓回家,總不能棄之於不顧吧?
“我總覺得,它是在故意磨時間!”即使坐在客棧裏,長意依舊不能好好靜下心來飲一壺茶,他望著窗外立在大樹山昂首挺胸的桓,抱怨道。
“長意,你也別太心急了!照長孫祭司而言,魔界的人應該沒那麼容易得到琴弦。若事情真的很緊急,祭司哪裏會等著咱們去找她?況且,凡事總有個定數,冥冥之中自有它的軌跡,邪不勝正,縱使真讓魔界的人搶先一步,大不了咱們彙聚其餘五界加神界之力,他們也耐我們不了!”江瑤倒是不著急,她靜靜地品茶,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長意被她的氣勢所感染,暗念一段清心咒,讓自己的心情平息下來。
可江瑤的內心卻遠不如表麵上來得安穩平靜,她的腦海中不停地回蕩的隻有一個聲音:
南山!這裏是南山!她真的來到了南山!
江瑤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發顫,杯口溢出的茶水洇染了她純白色的袖口,袖口上繡著的茉莉花沾上了淡黃色的茶水,反而別有一番韻味。
讓江瑤興奮而不敢相信的是,她此刻正處在南山地界。
《山海經》中《海外南經》篇有言: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年幼的時候,那個人曾用如鶯般悅耳的聲音念出這段話,她雖聽不懂,但依稀能夠理解那人是想要告訴她,外貌由天而定,內在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時候,她覺得,那個人就好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是天神,是仙女,是無盡絕望中的希望。她毫無保留地相信了那個人的話,信了很多很多年。
後來,她飽讀詩書,終於能夠明白那些話的含義,世間滄桑卻令她忍不住捫心自問:這些話真得是對的嗎?那個人真得值得相信嗎?
她原以為她們之間不過匆匆幾眼,當她知道她們之間的故事居然長達十幾年的時候,她不由驚訝,又或是驚喜。這些日子來,她總是回憶起這十幾年的曆程,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雖然那人確實隱瞞得很巧妙:外貌、聲音甚至是性格都和第一次見麵的那年很不相同,但她的心、她的信念卻從未改變過。齊敏隻看了幾眼就能夠篤定的事情,為何那人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她的身份呢?
每每想至此,江瑤總會情不自禁地感到自責:如果她能夠早一點發現,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至現在的局麵。
然,世間終沒有如果。
“瑤兒,你在想什麼?”
江瑤沒注意自己失了神,趕忙收拾斂容,笑道:“沒,就是在想最近發生這些事情,感覺冥冥之中巧合諸多,很多事情似乎注定要發生。故而有許多感慨。”
長意雖不通人事,好歹也不是笨人,腦袋動動也就想明白了。
“沒想到最終還是來了南山。海外自西南陬至東南陬者曰南山,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離羽民舊部遠不遠。若是不耽擱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去那兒走走,說不定……”後麵的話被長意咽進了肚子。
江瑤從懷中掏出那卷羊皮卷,指給長意看,道:“你瞧,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南山的邊境,結匈國境內。”
“結匈國……”長意重複讀了幾遍這個詞彙,反複在腦海中尋覓,卻找不到有關於這個地方的任何解釋。
江瑤道:“這一帶過於偏遠,你不知曉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因為那人,我也不會去看與這邊有關的資料。”她將茶杯放好,以免再弄濕羊皮卷,道:“結匈國其實又叫做‘結胸國’,胸脯的‘胸’。傳說中,該國的人胸部骨頭向外凸出而得名。”
“啊?這麼奇怪?”長意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