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天空飄灑著雪花,落在周圍的怒放的寒梅上,增添一種絕境荼蘼之美。帶著寒意的風中夾雜著梅花的香味,不需點綴,不需修飾,已然是那麼的清新怡人。
一圈的寒梅樹上,星星點點,美麗至極,細看之下才知道,那是用月光石掛於樹梢上,再用帶著顏色的紗絹布包裹,透露出來的光因紗絹布而變,色彩各異,看得人心花怒放,不自覺地有了好心情。
場中一張矮幾上,已經擺滿了食物,食物的熱氣在這寒冷的天氣裏格外濃厚,熱氣氤氳嫋嫋升起,夾帶著菜的香氣,聞之食欲大增。
“坐吧。”
南流雲還在觀望周遭獨具匠心的布置,落音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這些都是你設計的嗎?”南流雲很喜歡,如果他們真是夫妻,或許她會很感動,因為這裏所有的布置,都讓她感覺浪漫滿懷,隻是她和落音之間,她一直都保持著一顆清醒的心。
落音輕輕頷首,溫聲問道:“喜歡嗎?”
“很喜歡,謝謝。”南流雲真心道謝,想起落音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背後,是那麼血腥,或許是給他的遭遇有關,才讓他處理事情的時候那麼狠。
“喜歡就好,喜歡這裏一直為你留著。”落音望向周圍的美麗的景色,心情惆悵低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她安排這些。
南流雲笑了笑,拿起筷子準備吃飯,這才發現由始至終,從坐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一片雪花,她這才抬頭看向上方,如果不是眼力好,在這夜色中很難發現,在半空中,有一塊巨大的琉璃布遮蓋在上方,雪花落在上麵,不留丁點痕跡。
“別看了,快趁熱吃,吃完了還有節目。”落音為南流雲夾了一塊紅燒肥腸放進她碗裏,輕輕敲了敲桌子讓她回神。
南流雲點頭應下,吃著落音為其夾的菜,直到酒足飯飽,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等宮人們撤下碗碟,打掃一番,在南流雲疑惑的目光中,圖總親自抱著一把古琴,領著一群太監宮女而來,同來的宮女太監們手中都沒空著,有的端著托盤點心,有的提著小火爐,有的拿著茶壺。
圖總管把古琴放置在落音麵前的矮幾上,安排宮女太監們擺好點心,放好火爐,燒水煮茶。
“你是準備對我這頭牛彈琴嗎?”南流雲看著擺放在落音麵前的古琴,開起了玩笑。
“牛不懂得琴,能聽進心裏就成。”落音說著,抬手放於古琴上,骨節分明顯得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兩下琴弦,瞬間蕩開幾聲嫋嫋琴聲。
“那我這頭笨牛就充當一回文人雅士,傾聽一國之君的琴上風采。”南流雲笑著說道,眼神卻很認真。
“歡迎之至。”落音說罷,收斂起臉上的神情,先是閉目精心,隨之呼了口氣,十指輕撥,悠揚的旋律飄揚而起。
琴音悅耳動聽,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南流雲聽著琴聲,走進一場幻境之中,在幻境裏麵,她看到落音和她,兩人並肩靠坐在矮坡上,矮坡上野花爛漫,芳草鋪地,蝴蝶蹁躚,微風輕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