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程緋染輕挪了挪身子,懷中玲瓏翻了個身,轉了轉腦袋,又沉沉地睡了。程緋染一笑,神情裏極盡溫柔。
“郡主,恐怕這八小姐不是那顧顏容的對手呀!”素清瞧得仔細,原本還在溫柔淺笑的顧顏容,轉了身,卻是一副冷厲模樣。
程緋染抬起美眸,淺笑道:“是不是對手,現在猶未可知。不過,這次賽事恐怕顧顏容要勝出了。”
“那恐怕八小姐更要憎恨顧顏容了吧!”茗雪輕輕道。
聞言,素清亦笑道:“郡主,這也算件好事兒呢!八小姐與顧顏容相鬥,定能攪得定國公府雞犬不寧的。咱們也好有時間去尋大夫人的弱點呢!”
程緋染微眯了眯眼眸,大夫人的弱點,恐怕便是她的自命不凡吧。想到此處,便問:“素清,這兩日可有查到些什麼?”
素清嘿嘿一笑,道:“可有不少呢。郡主可還記得咱們昨日從靜雲庵回來去的那聚賢樓,那酒樓可是大夫人的產業呢,那個商掌櫃不過就是個管事的罷了。還有,先前咱們路過的一家銀樓,也是大夫人的。不過無影方才去打探過,那銀樓的生意近日不知為何突然地蕭條了。”
“蕭條了?”
“是啊!素茗偷了賬目,說那賬目一塌糊塗,資金缺得厲害!”素清又說道。
程緋染輕輕一笑,眼神愈發得深沉,“素清,你若是大夫人,銀樓生意如此,該如何補救?”
“自然是填補資金。”話到這兒,素清突然笑了起來,“郡主,你是說,大夫人會去偷國公府的銀兩去填補銀樓的漏洞麼?”
程緋染微微勾唇,唇邊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茗雪素清相視而笑,她們的郡主定然又有什麼好主意了!
顧顏容才離場,隻走上樓間,便聽得有人驚叫一聲:“啊……蜈蚣。”
眾人回身望去,隻見到安陽首富蘇家大小姐蘇蔚藍跌坐在地上,雙目驚恐,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麵前繡盒已是跌落了一地,一隻約莫半寸長的蜈蚣挪動著身子緩緩地爬出,朝著蘇蔚藍爬去。
赫連手快,一把飛刀將蜈蚣砍成了兩段。“蘇小姐,你沒事吧!”
“嚇死我了。”蘇蔚藍驚魂未定,其丫鬟將她攙扶起來,道:“小姐,你沒事兒吧!”
蘇蔚藍臉色有些發白,卻搖了搖頭,道:“沒事!”
“哎呀,相見歡怎有此種毒物?”不知何時,那顧顏容又回到了大堂之中,神情慌張。
赫連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嘴上卻道:“來人,將這蜈蚣收拾了。”
待人處理了那蜈蚣,赫連複又說道:“各位小姐不必驚慌了,繼續吧!”
蘇蔚藍的丫鬟才收拾繡盒,拾起小姐所繡的帕子,才發覺那錦帕不知何時竟破了,“小姐,你的錦帕……”
“怎麼會這樣?”
蘇蔚藍的錦帕,那朵碩大的海棠,已斷成了兩截,絲線皆被挑起。蘇蔚藍捧著錦帕哭道:“是誰毀了我的帕子啊?”
赫連與尤媽媽皆上前查看,不由得怒道:“是誰動了蘇小姐的帕子?”
在場眾人均搖頭,不肯承認,也不知是誰,突然喊道:“方才杜八小姐離蔚藍最近,也許她看見是誰動了手。”
八小姐驚慌失措,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
赫連上前一步道:“八小姐何故如此驚慌,可沒有人說是你動的手!”
“我……我……”八小姐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便更加地慌張了。
順月連忙扶住八小姐,道:“赫連姑娘,我家小姐方才雖然離得近,可小姐自小最怕這些爬蟲類的,連靠近都不敢,又怎會去動蘇小姐的帕子?赫連姑娘,我家小姐嚇壞了,我想帶她前去歇息。”
赫連微眯了眯眼,正欲想說,卻聽到二樓程緋染道:“赫連,既然八小姐受了驚嚇,便讓她歇著吧!”
“可是,我的帕子怎麼辦?”蘇蔚藍哭著說道。
顧顏容連忙上前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然發生了,也隻能算得蔚藍你倒黴了。你從頭再繡一副吧!”
蘇蔚藍卻不依不撓起來,“憑什麼?雖然我是商戶之女,可也由不得旁人如此欺辱。赫連姑娘,你說該如何處置?難不成就這樣放任罪魁禍首不管麼?”
赫連算是聽出來了,這蘇蔚藍擺明是來陷害八小姐的。勾唇一笑,便道:“蘇小姐,你一口一個罪魁禍首,可是指的八小姐?”
“這可是明擺了的事情。方才,隻有八小姐離我最近,我身邊又隻有丫鬟一個。我的丫鬟定不會毀壞我的帕子,除了杜梓嵐還有誰?上次我贏了她詩詞,她便對我懷恨在心,才會放蜈蚣來嚇我,又毀了我的帕子!”蘇蔚藍咄咄逼人,言語裏似乎也是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