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這是七步陣?不應該啊,不是說七步陣法已經失傳了麼?”程緋堯行軍大戰多年,關外之事多少也是清楚知道一些的,何況這著名的七步陣。七步陣,相傳是北冥一位國師所創,陣法複雜,詭秘,破陣者必須先入陣,可往往會被困死在陣中。因為七步陣用畫滿符咒的青石做針眼,兩塊青石之間間隔七步,因而得名。青石的符咒是北冥的邪術,相傳有迷惑人心,讓人變得狂躁易怒之功效。
當年,那國師不下七步陣,一夜之間除掉了敵方幾十萬精兵。撤陣時,那些將士全部死亡,且死法恐怖,極其殘忍。那時的北冥皇帝是位仁君,他覺得這陣法太不人道,便下令讓國師將那七步陣法銷毀,而那國師亦被軟禁了起來。而後,七步陣便再沒有重現過。
北靜王搖搖頭,一臉嚴肅地道:“符咒是七步陣的符咒,可陣法是不是,我就不得而知了。”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直靜默著的程緋染懶懶地說道:“應該不是七步陣。”
眾人皆回頭望她,而她卻隻輕抿了嘴唇,慢悠悠地道:“入迷林時,我隻見到漫天的煙霧,卻不曾感覺自己的心性有何變化。相傳,若是中了七步陣裏的迷煙,懦弱的人可會變得莫名的狂躁,可是我與表嫂卻還如平常一樣。還有那幾個黑衣人,眼裏流露出一種恐懼,行動時亦有些遲疑。這與七步陣都不相符。”
“這迷陣,似乎與七步陣相反。”杜謹誠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沉地說道。
程緋染偷偷望了他一眼,隻覺得他這神情好像與誰十分相似,卻一時沒有想起來。那頭杜謹誠好像感覺到有什麼一樣,下示意也回了頭來,程緋染連忙垂下了雙眸,臉頰有些發熱,一臉地心虛。杜謹誠輕輕一笑,隻覺得她十分有趣。
程緋堯一臉不解,“這人擺了這迷陣,到底何用?迷林都存在了數十年,除去一開始有不知情的人遭殃,而後數十年均是相安無事。誰這麼無聊,大費周章擺個沒有用途的迷陣?”
杜謹誠想想也是,這事兒實在詭異,似乎越查越讓人迷茫了。而北靜王破天荒一臉地深沉,不苟言笑,倒叫其他人十分疑惑。
程緋染見眾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或許隻是湊巧罷了。如今也不曾發生什麼事兒,還是隨遇而安吧。何況咱們坐在這裏想,也想不出什麼的,還不如放寬了心。”
程緋堯咧嘴就笑開了,道:“還是我妹妹想得通透,以不動應萬動。若是有人故意叫我們發現這迷陣,定然還有後招。咱們隻須等著便可。”
北靜王與杜謹誠也覺著有理,便不在這事上深究了。北靜王早已換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道:“染兒這丫頭愈發得聰穎了,真是不錯!”那眼神賊亮賊亮,也不知他在算計什麼。
程緋染直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雲伯伯不要又起了玩心,那她可招架不住,便忙說道:“雲伯伯,您一路風塵仆仆,想來是累了。這樣吧,你與哥哥一道去行館住下,歇息一會。待會染兒去清河舫擺宴,為您接風洗塵。”
北靜王這一生有兩個愛好,其一便是愛吃。“清河舫?聽說清河舫裏的螃蟹是一絕哦!”一臉的饞嘴,口水都快要掉下來了。
程緋染暗暗偷笑,道:“是呢。我先前聽二小姐提起過,後來素清特地去買了讓我嚐鮮,的確是名符其實呢!”
北靜王一聽到吃的,便是兩眼發亮,迫不及待,一把拉過程緋染便往外頭衝,程緋染連忙起身,而北靜王力道大,一時未曾注意,竟與迎麵而來的七小姐撞到了一起。
程緋染與七小姐皆有傷,兩人相撞自然牽扯到了傷口,不禁皺了皺眉。
“染兒。”“郡主。”一群人,忙圍在程緋染身邊,一臉緊張模樣,連杜謹誠亦是蹙著眉頭望她,眼裏透著擔憂。
程緋染連忙撇開了眼神,朝著眾人一笑,道:“我沒事兒。”見七小姐正按著傷口,眼神裏透著一絲冷意,便問道:“七小姐沒事兒吧?”
七小姐抬眸,換了一副惶恐神情,道:“墨嵐該死,衝撞了郡主。”
北靜王皺皺眉,似有一股嫌棄,又好似沒有看見七小姐一般,隻對程緋染道:“染兒,都怪雲伯伯一時糊塗。既然你身上帶著傷,那咱們便就不出去了。”說著,又向外頭素清招招手,笑嘻嘻地道,“素清丫頭啊,去清河舫買幾斤螃蟹來。”
素清似乎有些不樂意,朝著北靜王努努嘴道:“王爺,這個時辰買螃蟹恐怕要等好些時候呢。”
按理說,北靜王與素清均是愛笑之人,素清該很喜歡北靜王。其實起初,素清對這位閑雲野鶴,瀟灑大方的王爺極有好感。可是這王爺有個老毛病,極度愛捉弄人。素清吃了好幾次虧,便對這王爺“因愛生恨”,每次見他,總想扳回一局,可總是反過來被捉弄。不過所幸,北靜王不是什麼愛計較之人,反而覺著素清有趣,總是樂嗬嗬地陪著她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