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緋染與杜謹誠相攜而來,乍眼看去,兩人竟是那般般配。女子溫婉端莊,溫潤攜揉縷淺笑靨,卻是貴氣逼人;男子英挺俊朗,溫柔相伴其左右,卻叫人無法忽視他渾身透露的霸氣。
三小姐著實羨慕眼前的男女,眸裏閃過一絲欽羨,忙起身盈盈一拜,道:“爾嵐見過郡主,二哥。”
程緋染盈然笑開,仿似一朵嬌豔玫瑰綻放雙頰,曼妙眸光盈滿笑意,道:“我不請自來,可是打攪了二位?”
三小姐聽罷,忙嬌羞一笑,道:“哪裏?郡主肯到清心閣裏來,便是爾嵐的福分了。”
又忙著將二人請進屋裏,親自奉了茶,才在林灝身旁坐下,小鳥依人,溫柔可人。
杜謹誠吃了幾口茶,悠然道:“這茶倒是清香,是大姨娘新作的茶麼?”
三小姐麵色瞬時一僵,隻當他是故意說與她聽的,可她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笑道:“是莊子上送來的。先前姨娘與采茶女學製茶,她們知道姨娘愛茶,便總時不時地送些茶來。二哥若是喜歡,我便叫下人給你送到院子裏去。”
杜謹誠勾起半唇,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輕言道:“那些采茶女倒是有心!”
三小姐心裏直咯噔一下,她與這位二哥相處並不多,在她印象裏,二哥聰明過人,卻是十分體貼大度,對後院之事便插手,可現下,他與郡主一道而來,話語裏又帶幾分畫外音,指不定是為了大夫人的事,來興師問罪了。隻是郡主明明已在眾人麵前答應過,要為她與姨娘做主,可是現下,她又是何目的呢?
“是有心,總還惦記著我姨娘這點愛好。”她一向退讓,可如今並不想再是如此。於她來說,退讓並沒有一點兒用處,反而愈發得讓她苦難,受盡欺辱。
隻是不如她所料,杜謹誠並不冷臉,反而靜靜地笑開,“有人惦念著,終歸是好的。”
三小姐更是不知其所然,對這位本就不甚熟悉的二哥愈發得覺得生疏了。
一旁林灝,卻是睜圓了雙眸,直勾勾地望著正吃茶的程緋染與淺笑著的杜謹誠。
三小姐露出一絲不悅來,正欲說話,卻聽得程緋染言:“三小姐,顧小姐方才昏厥過去了,你可知道?”
三小姐麵露憂色,可心裏卻盡是喜意,這便是報應,顧顏容,你料想不到你自己竟有這樣的一天吧!嗬,實在是痛快!
“顏容妹妹是怎麼了,有沒有什麼大礙?”
程緋染目光直視,宛若星辰,唇畔卻含了一絲哀愁,“趙醫娘診出,顧小姐是中了毒!哎,這陣子是怎麼回事兒,總是有人中毒?先是三小姐你,而後是我遇刺受傷中毒,而今竟又輪到了顧小姐。我看呐,是不是這府裏招了什麼禍害,竟致這般接二連三地出事兒?不說旁的,就說這次走水一事,倒是所幸你與大姨娘皆是無礙,不然可真是國公府的災難了!隻是現下,卻還是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那些個所謂的證據,卻讓顧大人一一駁了回來,說是這案子有重大疑點。哎,亦不知何時是個頭兒,隻希望能早日將此事查明,也算得給你與姨娘一個交代,亦還大夫人一個公道!”
三小姐不禁慌了心神,她擔憂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郡主果然還是不信的。可此次若讓大夫人逃過一劫,她和姨娘又怎還有活路。思及此,便道:“爾嵐如今便無其他念頭,隻求能和姨娘、八妹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便好。可即便是爾嵐所求如此簡單,卻終究不得所願。想來該是爾嵐命該如此,隻是,上蒼著實不公,竟叫行凶賊人逃脫,讓姨娘白白受了委屈!”
程緋染的美眸微微眯起,杜謹誠心知她已是不悅,便就搶先道:“若真是行凶賊人,我們斷然不會維護。隻是三妹妹,如今事情並不明朗,還是不要妄下斷言得好。”
三小姐扶著心口,一副淒楚模樣,一行清淚滑下,“二哥說得極是!是爾嵐太過情急了。”
林灝見三小姐淒然至此,便忍不住道:“二公子,我覺得爾嵐說得便無道理。如此證據確鑿,顧大人卻說是有重大疑點。我看倒是他包庇夫人吧!”
杜謹誠瞬時變了臉色,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林兄,你是金科狀元,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何況,顧姨夫品階高於你,你如此說他,恐怕是一下犯上吧!”
林灝卻是勾唇而笑,眼神愈發地冷冽,緩緩道:“敢做不敢當麼?二公子,夫人與顧大人皆是你的嫡親,你自然幫他們說話。可你又是否知道,他們背地裏是否做了你不知道的事?”
杜謹誠很是明了,林灝不過為了勾起他的怒火罷了。既然如此,那他便陪著他演這一場戲。一向溫潤大度的他此時突然怒氣騰起,英俊臉龐竟是滿目猙獰,拍桌而起,叫三小姐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