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隻勾起薄唇冷笑一聲,道:“勾結民眾,私闖太子府,你可知這是什麼罪?”
那人仿似被驚嚇住,連連倒退。太子見勢道:“這位小哥,既你說你家小姐之死與太子府有關,本王現下答應你,定會將你家小姐之死查得明明白白。若真是我太子府所為,本王無話可說。若不是,這位小哥,本王可要追究你鼓動百姓私闖太子府了!”
那人臉色刷地一白,硬著頭皮道:“你是太子,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隻怪我們百姓命賤,隻怪蒼天無眼!”
一句話,又撩起了那些百姓的心,隻嚷嚷著要求太子徹查杜墨嵐之死。太子微微眯起雙眸,高聲道:“各位息怒,本王在此承諾,三日之內定會將杜家七小姐之死查個明白,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位小哥,你且稍安勿躁。本王當眾答應了的,定然會辦到。現下,還請你跟大家夥回去歇息。本王這就派人前去查探。”太子溫聲道。
雲崢曾記起,北靜王曾對他說過,太子雖表麵文弱儒雅,可胸襟寬廣,泰山崩而麵不改色,而如今他總算見識了。
那人聽此言,隻去探身後百姓的臉色,見眾人仿似對太子之話而有所緩和,心知若再糾纏下去恐怕反而顯得自己無禮了。於是便道:“小人信太子之言,還望太子說到做到,早日還我家小姐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太子笑道。
打發了鬧事的百姓,太子才冷了臉色,道:“來得好快!”
北靜王偷偷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見他神色尚未不妥,才轉眼去瞧太子,道:“七小姐是杜家之女,何故遭此不測?”
雲崢神色一黯,可還是冷靜下來,細想這事,半晌道:“方杜兩家乃是姻親,本是如君嫁進太子府做皇太孫正妃,可不料墨嵐竟……方家又因大夫人與二小姐之事與杜家心生間隙,恐怕兩家早似我們認為地那樣親密了。墨嵐死得稀奇,不管是被何人所說,旨在挑起皇家與杜家的鬥爭,而如今如君又是下落不明。我在想,是不是有第三方勢力攙和了此事!”
眾人細細揣測雲崢的話,片刻慕昭道:“墨嵐即將與如君一同嫁進太子府,定國公是決計不會對她下手。而方家更是不可能,方孜墨不是這樣傻的人。若殺墨嵐之人是為了挑起方杜兩家之間的間隙,為何又要將太子府牽扯進來?難不成,是一箭雙雕?”
“太子一向深得民心,此事若跟太子府沾上邊,會是太子府最大的醜事。眾位想想,這會對誰有好處?”北靜王開口道。
“承王!”太子妃驚呼一聲,“可是,宮裏那一位真能舍得下手,去對付姚知蘭的女兒麼?要知道,姚知蘭可是鬼醫姚曖之女!她不怕惹怒了姚曖麼?”
雲崢苦澀言道:“墨嵐一向不為三姨娘所喜,是死是活三姨娘想來不曾關心。何況鬼醫姚曖……”
太子妃一愣,“為何?當初可是姚知蘭要死要活要進定國公府的……就因為懷了杜墨嵐,怎麼如今……”
前塵往事如何,雲崢不得而知。隻記得當時嬌弱的墨嵐總喜歡躲在自己房裏,細細的隔壁時常帶傷,後來他才知曉,那是三姨娘所為。
“如此說來,倒是宮裏那一位有莫大的嫌疑了。隻是現下咱們沒有半點兒證據,能奈她何?”太子歎道。
北靜王寬慰道:“莫急,事情總能水落石出。雲崢,慕昭,你們現在去嶺南王府,叫上慕琰,把此事查個清楚。太子,我與你一道進宮,請求皇上派刑部的人來接手此事。我們現在,要雙管齊下,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太子點頭道:“好。”
眾人兵分兩路,一時人滿為患的太子府瞬間隻剩下了太子妃。太子妃美麗容顏上惹上了絲絲哀愁,來回輾轉,片刻後道:“子玉,修書一封,送給嶺南王妃手裏。記得,要偷偷送進去!”
喚作子玉的丫鬟一襲素淨錦袍,模樣清麗幹練,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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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傳到程緋染耳裏,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中一股子酸楚漾開來,到底與她是有恩之人,即便……即便再做不成朋友,可她如今下場,也到底令程緋染唏噓不已。
程緋染推開芙蓉雪蓮盞,神色稍顯黯淡,歎了一聲道:“到底是這樣的下場,到底保不住了!”
猶記得當初,素茗將七小姐從宋青書解救回來,素茗告訴她,宋青書死了,宋家地窖裏一地的血,七小姐躲在角落,抓著一把刀瑟瑟發抖。程緋染知道,是七小姐將高大的宋青書給殺了。可是因知前因後果,程緋染便就此事瞞了下來,更是幫著暗結珠胎的七小姐打掉了腹中胎兒,隻為了當初的那一份恩情,隻為了心底的那一份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