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是聽到有孩子哭道:“阿婆,我不要離開。”那個阿婆急了,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小孩子懂什麼,快點跟聖女姐姐走,不然我就永遠不見你,不聽話做個乖孩子的話你就永遠見不到阿婆!”
“大家快點牽手,都注意看大家,我們都要一起走出去,去見阿爸阿媽,然後阿公阿婆就會,回來了。”說道最後一句時澈影忍不住看著那群老人,說話的底氣也沒有了,可是看到的卻是老人們讚賞的目光,讓澈影覺得一陣陣的心寒,那些孩子們的眼光也如刀割般。
澈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帶走那些尚未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樣能夠就這樣離開了那群老人,更是不知道那群老人究竟怎麼樣了,當她開始有意識注意到周圍的細節的時候,她已經帶著孩子們到了拓力說的那個山洞。
經過這段山路,孩子們明顯的懂事了不少。也許是離開了親人,又是從懸崖壁上走了下來,經曆了這種生死離別後讓一個個年輕的生命被活生生拉長了吧。澈影這樣胡思亂想,不由又歎了口氣,正好被一個孩子看到。
那個孩子大約七八歲樣子,可是眼神卻很是老成,透過那雙眼睛澈影甚至看到了滄桑。
“聖女姐姐這是怎麼呢?”那個孩子問道。
澈影溫婉一笑,更是掩飾內心的罪惡感,說:“沒事。”
那個孩子突然笑了,卻很是邪魅,嘴角一提更多的是不屑,看的澈影一陣心驚。那孩子撅嘴,似是不滿,對澈影說道:“我知道阿公回不來了。”
澈影瞪大雙眼看著他,沒說一句話。孩子看著她,臉上很是淡然,又道:“你說的阿公阿婆會回來都是騙人的吧,聖女姐姐,我知道阿公他們想的是什麼,他們也應該這麼做,不這麼做又有什麼辦法呢?”說著一聲歎息,歎得澈影陣陣心慌。
“所以聖女姐姐,我不怪你,阿公也隻有這樣做才是對的吧。”那孩子又道。
澈影突然怒從心起:“他是你阿公。”
“你承認你是在騙人嗎?”孩子突然狡黠一笑,轉而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說出來的,我能理解。”
澈影看著這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孩子心中有些彷徨,不禁問:“你多大了?”
“十歲,怎麼,看起來很小麼?”孩子說。
澈影心中暗笑:“十歲不也還是很小嗎?”可是並未說出來,又問:“你叫什麼?”
“鍾離庫,阿公都叫我阿庫的。”孩子說道。
“阿庫,”澈影叫了聲,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你阿公?”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鍾離庫笑道。
澈影一愣:“你如果都知道怎麼”
鍾離庫又是一笑,卻有些慘淡:“聖女姐姐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對於阿公他們?”說著又笑了笑:“阿公已經五十多歲了,其他的人也都五六十了,自己走路都有問題,怎麼能跟著我們逃命呢?自己還要讓人扶著,這麼一來我們永遠都不能擺脫那群黑衣人;他們隻有離開,才能夠保住我們這些人,他們不離開,他們和我們誰都不能活,如果那群黑衣人是朝著我們的命來的話,就像那時候砍死那十二個人一樣,一點都不留情的。”
“而且他們離開還能為我們拖住黑衣人,這樣子豈不是最好?”
這番話雖是合理,卻從一個十歲的孩子口中出來著實讓澈影震驚。這個事實即便是澈影也無法接受,可是鍾離庫,一個十歲的孩子卻說得如此自然,如此準確。
是這個世界太殘酷,讓他不得不如此,還是他當真就有如此理性?
深明大義與絕對理性的光芒下是要又多麼的痛苦與決然!
“我沒有騙人,阿庫,我一定會帶你們回到桐城,一定會走出這座山的。”澈影說著便笑了,心中更是有了一陣釋然的解脫,因為她找到了真正該做的事情,這一切都源於這個十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