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兒,你肩上這隻雪貂是從哪來的?”蘇懷瑾也站起身來,指著小白麵色嚴峻地問道。雪喬將小白護在手心中,對眼前的變故不知所措。
“是我出征回來時在山裏抓到的,爹,娘,這雪貂有什麼問題麼?”蘇二公子顯然也被嚇到了。
“你可知道雪貂都是產自哪?幽國的白靈山!得白靈山巔的雪蓮花露哺育而成,極有靈性。出現在我們楚國的雪貂也都是花大價錢從幽國引進的,況且這隻雪貂品質上乘,一看就是來曆不凡,怎麼能貿然帶到家裏來呢!我們家不能養著它!”
“可是二哥把它放出來後,它並沒有趁機跑掉,而是跟在我身邊啊!或許它原來就沒有主人!畢竟邊境離幽國也很近,沒準是從幽國跑來的,或是,或是從商隊中逃出來的呢!爹娘,你們想得太多了吧,它不過就是一隻小獸啊!你說是不是,二哥?”看到爹爹態度強硬,蘇子言搖頭,雪喬不禁向蘇子陌求助,然而,那廝卻在低頭沉吟著什麼,裝啞巴呢,沒有理她。
“喬兒啊,娘不喜歡有皮毛的動物,接觸多了,會渾身發癢,你就聽你爹的話,把它放走吧!”雪喬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蘇子陌,手心裏溫熱的小白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不舍,安慰一般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心。
半晌,蘇子陌抬起頭來,“小喬,聽爹娘的話,把它放了,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它確實不應該留在蘇府。”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雪喬失望地垂下了頭:“是,爹,娘,哥哥,我一會兒就把它趕走!”
午後的清荷小築靜謐淡雅,微風拂過,湖中粉嫩的荷花輕輕點頭,仿佛有情人在呢喃的低語。而它們不知道的是,屋內也確有一對情人在呢喃低語。
“瑾哥,那隻雪貂,會不會真的跟唐家有關?如果有關!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我一看到喬兒和它那副親昵的樣子就後怕!還有,喬兒這一病之後,性子也變了很多,許是我這個做娘的平日裏太粗心也沒有與她推心置腹過,總覺得小丫頭心思多了不少,我真怕她再卷入那些個亂子中!”
看著愛妻驚恐的樣子,蘇懷瑾不禁歎息當年的事終究成了她心中的一個死結:“清荷,你想得太多了,唐家的事已經過去了十四年,而雪貂的壽命隻有10年,它不可能是當年那隻雪貂。再說僅靠一隻雪貂哪能成什麼事?這就是一個巧合!我之所以趕走它,是因為擔心它牽扯到背後的幽國。”
段清荷不語,自家的夫君不論何時都是這樣以楚國為重,而這楚帝卻在日漸忌憚他,如果可以,她多想和他一起做一對神仙眷侶,遠離這朝堂上的是是非非。然而,她的瑾哥不會肯,她能做的不過是幫他減輕哪怕一點點的負擔。
“至於喬兒,這次曆過死劫,心境上自然要通透些了,你且放心,她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乖女兒,能變到哪裏去?還記得當年咱們送陌兒去拜師習武的時候,他還是個膩在你懷裏舍不得家的娃娃,幾年曆練回來,你現在可還看得透他?孩子大了,都有自個的想法了,我們也該放下心了!”
“聽了夫君的話,我心裏便踏實多了。瞧我這記性!還要教喬兒晚宴禮儀呢,那丫頭現在指不定在哪生悶氣呢!今晚可不能讓她失了禮節,她可是我們蘇大宰相的女兒!”段清荷微笑,踮腳在夫君臉上輕啄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而此時的雪喬也確實是在生著悶氣,偌大的後院裏她正對著被掃地出門的小白自說自話,“小白,對不起啊,爹娘不讓我收留你,你快走吧,快去找你原來的主人吧。”
摸著小白軟軟的腦袋,雪喬越發覺得不舍,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輕輕係在它脖子那抹未痊愈的紅痕上。
“也怪蘇子陌不好!明明把你送給我了,卻也不幫我勸勸爹娘,真過分!”
“阿嚏——!這是誰在光天化日下罵我啊!”罵的就是你!雪喬都不用回頭就知道如此欠扁的聲音是誰,賭氣地沒有搭話,自顧自地打開門將小白送到門外。
“你這丫頭,送客人走總得讓人家吃飽吧!”
雪喬眼睛一亮,隻見蘇子陌端著一小碟魚肉湊過來,“這雪貂生著一雙紅眼,恐怕真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寵物,朝廷現在局勢不安,爹已經是小心翼翼了,我們可不能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你若是喜歡,我再去給你買一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