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蘇子陌已經跟她提過了眼前這人的身份,思及自己下馬時那丟人的一幕,又想到那日初見這人時猥瑣的嘴臉,雪喬覺得眼不見為淨最好,幹脆就沒摘下頭上的披風帽子。
合著她被人當成孌童,蘇子陌被人當成了斷袖!想起他方才那嘲諷味極濃的話,雪喬不怒反笑,揚起下巴,傲嬌的睨著他,“你以為我家二少是什麼人?拿幾個孌童來打發?你以為我又是什麼人?在我眼裏,若是林少爺你,嘖嘖,給我提鞋我都嫌髒。”
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搞基都看不上你,倒貼都不要。
“撲哧——”也不知道是誰沒憋住,笑出聲來,不一會兒,一旁看戲的人都開始不給麵子的放聲笑起來。
林孝忱火氣蹭蹭的往上冒,這小子什麼身份,敢這麼侮辱他!站起身來,抬手就是一耳光扇過去。
蘇子陌眼皮都沒抬一下,右手一動,“啪——”的一聲,手中竹筷已是狠狠打在林孝忱的手背上。
“嗷——”的慘叫一聲,林孝忱抱著迅速紅腫的右手直跳腳,可見蘇子陌那一下是用了幾分力氣的。
當事人卻不以為意,聳聳肩,換了雙筷子,滿是無辜的說道,“阿楚都說了,你給他提鞋都嫌髒,你要是碰到了他的披風,估計他就要扔了,那料子不便宜,怪可惜的。你還是離我們遠一點吧!”
言外之意就是,快滾。
林孝忱站在原地,臉上變幻莫測,忽紅忽白忽紫忽黑,煞是好看,於是,雪喬又毫不給麵子的“不小心”笑了。
林孝忱顫著手指,指著這對“狗男女”,不對,是“狗男男”,怒哼一聲,轉身出了客棧,帶領著那近二十個護衛,在門口撩起一陣煙塵,沒了蹤影。奇葩和奇葩一起聯手,效果自然不言而喻。
雪喬解下身上的披風,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滿意地聽到客棧裏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眨眨眼,(走到哪都不忘了自戀的女銀=_=)坐到蘇子陌身邊,咬著筷子作委屈狀,“二哥,怎麼辦,你被當成斷袖了哦!”
聽聽,那語氣,沒有絲毫反省的成分,反而帶著濃濃的笑意,蘇子陌看著眾目睽睽之下某人又挪過來幾分的身子,暗暗咬牙,“能怎麼辦,遇上你這麼個冤家,我就一輩子光棍吧!”
蘇雪喬頓時眉眼彎彎,笑得像偷了腥的貓兒,心情出奇的好。至於為什麼?估計是因為小虐了蘇二少一把吧!
吃完了早飯,兩人便繼續上路,時間容不得他們一路遊山玩水,雪喬忍著兩條大腿內側近乎麻木的灼痛,蒼白著臉,緊咬著唇,知道趕路很急,便一聲不吭,內心恨不得將坐下的這匹馬,拆吃入腹!(作者:人家根本沒怎麼你好麼-_-!)
這一切蘇子陌都是看在眼裏的,嘴上不說,但私下裏還是放慢了馬速,一路遇到茶鋪涼亭便嚷著要休息。
兩人心照不宣,走走停停,花了將近一日的時間才到達蘇子言他們所在的客棧。
一進入雅間,看到滿桌的玉盤珍羞,蘇子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收了幾分,衝著太子楚天禦點點頭,拉著蘇雪喬坐到了蘇子言的身旁。
蘇子言左臂受了傷,連露在外麵的左手也包的嚴嚴實實,臉色有些泛白,眼底有著深深的青影,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頹廢。瞧見遮得嚴實的雪喬,顯然是沒認出來,疑惑地衝蘇子陌挑挑眉。
雪喬抿嘴偷笑,正要掀開帽子,卻看到那日清晨便不見蹤影的林孝忱正傾身在太子耳邊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麼,眼中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而那麵目溫和的太子,在聽後也看了她一眼,皺著眉,有些輕視的意味。
雪喬冷笑,林孝忱啊林孝忱,你要給人家穿小鞋,也得先搞清楚狀況吧,簡直蠢得冒泡。大方的掀開頭頂的帽子,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對太子微微一笑,“太子哥哥,好久不見。”她就不信,楚天禦會不認識她這個“表妹”。
果然,此話一出,楚太子愣了一愣,瞪了身旁一臉菜色的林孝忱一眼,同雪喬搭話“喬兒怎麼也來了?這次賑災情況嚴峻,可不是出來玩的,你一個姑娘家,也不能吃苦,可別在這兒添亂啊。”
雪喬看了眼桌上的大魚大肉,撇撇嘴,心下鄙視,說的像你能吃苦似的。
蘇子言本就對雪喬的到來不滿,以為她是在家閑不住出來玩的。此時見她一臉不服氣,唯恐小丫頭出言不遜得罪了太子,“太子不必擔心,我馬上派人將喬兒——”
“不必了,我會照顧好她。”蘇子陌放下手中的茶杯,迅速打斷他。他當然知道大哥想說什麼,但小喬這丫頭,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矯情,沒必要受這個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