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傷的那麼重。”翎彩的手中已然舉起了一杯荔枝酒,隻是她起身的時候,並沒有將手中的酒喝下,而是就這麼拿在手中,仿佛就是一種心理慰藉一般,敘述某件事的時候,必須拿著一樣東西才妥當。
陳玖泯然一笑,笑而不語。
“你別笑,那個人傷的可比你那時要重多了。”翎彩突然閉上了眼睛,那第一次的畫麵至今還在腦海中來回顯現,“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他被調成碎步的衣裳下血肉模糊,你吃過白切雞嗎,你想象一下白切雞上澆滿辣椒油的樣子吧,有些皮肉就那樣生生翻起,根本就不能分辨傷口的原始出處,那就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這個人,就算不立刻死掉,也估計活不長。”
陳玖卻是依舊不語,微微一笑的麵龐依然陽光,他心中又怎會沒有想法,好吧,你若是見過自己在淩真閣受過的傷,就不會覺得那是什麼傷了,竟是還比作白切雞,翎彩,你是有多餓。
“咳咳,好吧,我承認,比作白切雞是有些不妥,可是我現在真有點肚子餓。”翎彩不由摸了摸肚子,她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空腹飲酒,簡直就是慢性子自殺啊,這個陳玖還不趕緊給自己搞點吃的來,就在這跟無事人一樣,真是氣憤啊。
“桌上有果盤,你先吃點便是,待到中午,雨珊就會端午膳過來了。”陳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模樣,讓翎彩苦笑連連,好吧,本姑娘就忍了,誰要自己誇下海口要聊聊那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不過,我有言在先,今日所聊之事,他日若是傳出去半分,你可要小心你的項上人頭。”翎彩故作凶狠地言道,其實她心裏明白的很,陳玖從來不會透露自己的一丁點秘密,就是那門客之事,也是晁曉筠帶著陳家大姐找上門來,跟陳玖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陳玖點點頭,他心裏卻是同樣苦笑,我就是那個苦主,翎彩你又在擔心什麼了。
“咳咳,那就接著說。”翎彩隨手丟了一個杏仁往嘴裏嚼了嚼,還頗有些甘甜,她繼續道,“可是他就算傷成了那般模樣,卻還是救了本宮一命。”
“那說明寶林值得被英雄所救。”陳玖不去問那具體的時間,翎彩既然不願挑明,他又何故問起。
“可是你能想象嗎,他救了我之後,第二天竟然不辭而別,那可是深山老林啊,他就不怕我被獅子老虎什麼的叼走麼。”翎彩微微嗔怒道,隻是她還想繼續說什麼,卻是被陳玖丟來的栗子給堵住了嘴。
“他也許有難言之隱,不得已而為之。”陳玖小心翼翼答道,他的麵上沒有任何的驚懼之色,坦然之極,英氣之極。
“就算有難言之隱,也要做解釋啊,不聲不響就走算什麼英雄好漢。”翎彩一邊嚼著栗子一邊道。“再說了,英雄好漢也要有佳人相陪,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