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莫姨娘的臉色更是不好看了。
沈謄昱卻沒覺得什麼不對的,語氣和藹地跟沈榮錦說道:“你到時出去注意著點,這街上外人多,男女之防可是要多避著點。”
父親這是答應自己出去了?
沈榮錦這下子高興了,忙不迭對莫姨娘說道:“姨娘,這下我也能幫襯著你做些事了。”她又看向沈謄昱神情雀躍,“我也能為父親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盡孝道了。”
沈謄昱有些不讚成地說:“錦姐兒我讓你出去是玩兒的,盡孝道也不需著這些,所以那些活計還是讓莫姨娘做吧。”
父親身為男子又驕縱她,自然是不懂的一個女子若是能操持家務日後嫁出在婆家會多麼的得益......她得想個法子!
沈榮錦思緒如走馬觀花般飛速閃過,不稍一會兒便有了主意,心知拙劣卻也隻能這樣,她神情轉黯,問道:“我以為父親還記得娘親臨終前的話......”
這是今日她第二次提她的生母......莫姨娘和沈榮妍視線交錯了一下。兩人眼神裏皆是不明所以。
沈謄昱當然記得,瑤菁淚眼婆娑隻道讓他讓錦姐兒禮儀仁信,忠孝悌節......錦姐兒不過是想盡盡孝道。他心裏酸楚,臉上閃過一絲痛惜看的榮錦心生愧疚,“既然是你娘親希望的,你便去罷,不過記得聽莫姨娘的吩咐。”
坐在沈謄昱身旁的莫姨娘笑著欠身點頭,手上卻絞著汗巾,眸子晦暗不明的看著榮錦。自以為不露痕跡卻完全盡在沈榮錦眼中的對沈榮妍使了眼色。
沈榮妍心領神會,開始對沈謄昱撒嬌道:“父親,我也要去看,這樣以後我就能夠幫著姨娘了。”
沈榮妍幫忙?
沈榮錦想笑,嘴角抹現出了一絲笑意,想著如何將家裏的大權掌握在她們母女倆手中吧,“你還未及笄,女紅這些都不甚精細,現在關心這些可不是一心兩用,如何能幫襯家裏?”
沈榮妍臉色變了變,她是娘親請來的最嚴苛的繡娘,杜繡娘教授,一學便要對著繡架坐大半天,她平日隻愛琢磨那些金銀首飾,香料胭脂,可不是那般坐得住的人,不到一刻便把頂針,刺繡繃子,什麼的扔在了一邊。
所以她的女紅的確不怎麼好,但是她沈榮錦憑什麼這般說自己?
“錦姐兒說得沒錯,”沈謄昱讚同說:“你好好跟著杜繡娘學蘇繡才是頭等大事。”
沈榮妍聽著心一沉,默默地沒開了口。神情有些委屈,攥著軟墊的手指頭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見著自個兒女兒神情不對, 莫姨娘在邊上打圓場:“昨個兒妍姐兒還在院子裏認認真真地繡秋菊呢,我瞧著那花瓣已經明細分明好看得很了。”
榮錦沒說話,拿起茶盞對著飄浮的茶葉吹了一息......
前世父親生辰沈榮妍好像送的是一個以鬆竹柏為圖刺成的“生辰”字,當時大宴上眾人紛紛誇耀沈榮妍心靈手巧,還有心者更是說出了深榮妍日後把家持務定是把好手......
所以在這兒之後,隨沈榮妍及笄,她便順理成章地和莫姨娘一起做主中饋,之後去了婆家也因為有了經驗,所以不曾吃虧受苦。
而自己則因莫姨娘一句“錦姐兒哪能幹這樣的活兒”再加上父親的溺庇,對這些東西都不曾上手,故此到了後來家中她倆獨大,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默默地吃了好些虧......
馮媽媽拿起剪子將多餘的燭芯剪掉,滿屋的燭光一下亮堂了起來,看著榮錦坐在窗前拿著小繃緞花,心疼地說道:“小姐這般晚了怎還做女紅,仔細傷著眼睛。”
榮錦沒抬頭,看著針頭帶著真絲線從軟緞穿出,眼前的玉蘭花如春來乍到般綻放開來,“不打緊,還有幾針就快好了。”
心裏默想她做這個自那日已過了兩日......原本以為自己被人調戲一事已傳遍了大街小巷,沒成想她讓馮媽媽出去打聽卻並沒聽到有關這事的任何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