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總而言之,蘇翟敢斷定的是,蔣興權和沈榮錦在沈謄昱生辰的見麵是第一次。但那次沈榮錦明顯在很遠的地方就認出了蔣興權,準確的說,蔣興權一出聲,沈榮錦就知道是蔣興權了……
蘇翟如此想著,視線更是緊鎖著沈榮錦,卻看她麵色不動,心裏暗疑。
沈榮錦知道蘇翟在打量自己,她隻皺了皺眉頭,說了句:“差點?”
蘇翟收回視線,喝了口手上的香茗,解釋道:“你庶妹和蔣興權兩個人揪扯的時候,有個玄袍的男子出麵解救了沈榮妍,可不是差點。”
蘇翟說到此處,突然咧嘴一笑,又回複了一貫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調侃道:“怎當時我不在場,這沈二小姐雖說比不得沈大小姐美貌,但好歹也是可人一個,這英雄救美,萬一沈二小姐就對蘇某傾了心?”
沈榮錦看了蘇翟一眼,神情淡然,明顯對蘇翟言語的調戲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是惜宣可不這樣,小臉漲得羞紅,心裏已經把蘇翟鞭笞了無數遍.....這若是讓旁人聽見,自家小姐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沈榮錦卻是在恍然花燈會那日碰見沈榮妍時候的事......她就說怎麼覺得沈榮妍那晚上有些奇怪,慌慌張張地,見到蔣興權也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原來是這樣。
沈榮錦問道蘇翟:“敢問蘇東家那時候都有誰見著了?”
蘇翟放下杯盞說:“花燈會人潮攛掇,即便是見著,查也是大海撈針,況且即便是找到了,大家都持有閑事莫管的態度......”
沈榮錦含笑看著蘇翟,並不為此作解釋,隻說道:“即是找不到,便算了,有勞蘇東家了。”
蘇翟本來就不太感興趣家宅這些事,沈榮錦不問,他自然也懶得回答。
沈榮錦問完了事,便和蘇翟告辭,出了雲洲客棧。
蘇翟一個人獨自坐在天字號房,雲洲掌櫃走了進來,“蘇東家,沈大小姐已經往沈府回走了。”
蘇翟嗯了聲,讓雲洲掌櫃叫人收了涼了的香茗下去。自己卻坐在靠窗的位置,從窗外看去,正好看見穿著銀白底色翠紋鬥篷的沈榮錦正走在人群之中。
其實沈榮錦的容貌很是豔麗,至少是蘇翟見過的女子當中,容色最豔麗的一個。
而一般豔極便難免有些俗氣,就像牡丹一樣,乍看之下嬌豔驚心,看久了便同吃多了甜鬱的糕點,齁著喉嚨,心頭又膩得慌。
可是沈榮錦的性子卻出奇的淡雅寧靜,如同山澗清透的幽泉,一股氣兒地衝淡了本來豔麗得俗氣的麵目,顯得柔和宛美。
可是這柔和端莊的麵目下,又藏著小貓一樣呲牙必報的性子。
......這樣的人,有趣也端莊。
蘇翟更是好奇沈榮錦如何麵對顧玄琪調戲的事,他可是發現她家中那個莫姨娘手已經伸到了這兒,怕是再過不久,又會生出什麼事。
蘇翟搖搖頭,低聲笑了,自己何時這麼多管閑事了?
這麼想著,蘇翟卻又再往窗外看去,而沈榮錦那抹清麗的身影已消失在攛掇的人群中,似乎連風都不曾來過。
......